第三大组第六排。 真的是同桌。 换句话说就是:少拿坐后排看不见的理由来办公室逼逼叨叨,大家前后左右都能坐到,公平得很。 ……… 沈星若一向是坚决贯彻落实睡到最后一分钟的起床政策,精准踩点到校。 今天她难得和石沁翟嘉静一起,早早出门去吃早餐。 从出门起,石沁就不停念叨,「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还要和她坐一学期,每天在寝室见到她我都快烦死了!你们瞧瞧她今天早上那个态度,简直了,她深更半夜打电话她还挺有道理!」 昨晚李听在寝室和人打电话,打到凌晨一点,石沁提醒了她好几次,让她小点声,李听每次都说「知道了」,然后将声音压小,可没说两句,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 李听当下就不高兴了,掩着听筒,很冲地反驳道:「我不是都已经小声说话了吗?你之前补作业补到深更半夜我都没说什么,你存心找我麻烦啊你!」 眼见战火一触即发,翟嘉静忙从被窝里坐起来,从中调停。 结果今早,李听六点就起床了,在寝室里乒乒乓乓,故意弄很大声,出门的时候她们还没醒,她「砰」地一下甩门,将睡得最死的沈星若都给弄醒了。 「她那是叫任性吗!本来就不合群,老爱阴阳怪气的,好像我们一班多委屈了她似的,她那么喜欢跟三班那群女生玩在一起,干嘛不申请搬到三班去,就你们俩脾气好,还忍着她!」 但沈星若纯粹是因为戴着耳塞眼罩,睡得早了点,这一系列的动静,她压根就没听到。 石沁:「老闆,我要一个木耳肉丝粉,加虎皮蛋!」 老闆掂着漏勺捞粉,随口问:「都是扁粉吧?」 沈星若第一次来这家店,石沁和翟嘉静点东西的时候,她还在看店内红底白字的菜单。 话音未落,身后远远就响起一声,「老闆,肉丸蒸蛋,碱面。」 沈星若回头,正好对上陆星延的视线。 沈星若觉得有些莫名,这样盯着,她就会把肉丸蒸蛋让出去吗? 她收回目光,径直回了自己桌子。 陆星延坐她身后那桌,退而求其次点了个牛肉麵,本来吃得好好的,听沈星若说这么句,忽然就没了胃口。 许是因为今天要换座位,大家都到得特别早,教室里满是桌椅拖拉的声音。 平心而论,她能和说自己装逼的人交流什么,他又能和要给自己坟头点香的人交流什么? 既然彼此两看生厌,那不如不看。 何思越换座位换到了沈星若前座,李乘帆换座位换到陆星延隔壁组,中间只隔了一条过道。 课上到一半,iss周又抛了个「idol worship」的话题让大家同桌之间互相讨论。 iss周还下到座位底下巡查,走到沈星若和陆星延旁边时,只见两人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全然不见交流,于是问:「你们俩怎么不讨论?」 iss周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往前走。 沈星若头都没抬,只将本子推到了陆星延桌上。 她觉得饭都嚼碎了,喂到他嘴边,自己这个做同桌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we had a he…head……这什么?」 这你爸爸。 沈星若倒还淡定,和iss周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陆星延。 于是这事还没拿起,就直接给放下了。 说来奇怪,换好座位的这两天里,沈星若和陆星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的频率,高到令人髮指。 语文老师张娇上完课,顺路去政治组办公室,蹭蹭王有福的茶叶。 她喝了口茶,又说:「而且他俩这名字还特别配!」 王有福捧着保温杯,语气还挺自得。 ……… 吃完晚饭,沈星若和石沁翟嘉静一起,回教室上晚自习。 石沁打听到了各班男生准备女生节的多条小道消息,一路上说得兴奋。 晚自习铃声响的时候,她眼前忽然蒙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和他做同桌的两天里,沈星若从没见他来上过晚自习,这会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两眼。 虽然出了汗,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总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青草香,那味道闻起来很干净。 不然就他这差到没边的个性,应该也不会有女生喜欢他了。 她神色稍顿,淡定地收回目光。 他虽然不怎么热爱学习,但也很少给班上的月评增加负担。 李乘帆正在看小说,没注意。 陆星延那副漫不经心摆弄魔方的样子,乍一看有点像深藏功与名的隐世高手,可仔细看个十秒钟就会发现——他屁都不懂。 「……」 我的,魔方。 李乘帆吓一跳,差点以为被王有福抓包了,「你他妈吓死我了你……」 「不是啊,我疯了吧我又不会玩……」他压低声音说,「找你同桌借的,这不找机会说话呢吗,她人还挺好,我说想玩玩她就直接借给我了……」 沈星若以前学钢琴,一直就有活动手指的习惯,后来不学了,她也会在写字写累了之后玩玩魔方,放鬆一下指关节。 徐安强的极品事迹不少,学生常常背地里吐槽他,又因为他是个光头,有人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光头强」。 其实他在监控里只看到陆星延在玩,只是等他走到一班,魔方已经到了沈星若手里,他就将沈星若一起算进去了。 陆星延以前就和他有过节,这会眉头都没皱,径直站了起来,「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那她……」 光头强下意识去看,只见刚刚还乱七八糟的魔方,这会六个面已经復原,养老般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