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严氏已经被摧毁殆尽,而他的附庸没死的,现在也成了毡板上的鱼肉,李大锤和萧长车正琢磨着怎么把他们囫囵的吞下去。
在一片荒芜的一无所有的地方重新建立一个体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若原本以为在这个方面自己可以大展身手了。
要说见多识广,要说在体系建设方面,他自认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不管是李大锤还是那个牛气冲天的茅大贤,没有一个人有向他请教的意思。
起初他准备等着他们身陷乱泥潭无法可施的时候,再仗义施以援手,不但显得自己大度,又不耽误事。
所以,他天天都去李大锤、茅大贤的公厅那边坐着。
然后,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李大锤或者不适合在旧有的基础之上进行改良,但在荒芜的土地上重建则是他最喜欢的了。
在贺兰原,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遍了。
现在,只不过是将贺兰原的事情移植过来便好了。
而所需要的人才,他也是不缺的。
从很早以前,在泰安城,这两年在贺兰原,他一直都在有意识的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没有人来请教的张若,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主动开始了解李大锤的所作所为了。
而李大锤也向来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
见到张学士主动起来了,马上就奉上了一张他们的行政管理树状图,当然,萧长车是排在最上头的,李大锤委屈了一下自己,把自己摆在了萧长车的下头。
张若从小读书,过五关斩六将,得封学士,官拜侍郎,聪明才智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虽然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树状图,但马上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更何况李大锤这张图做得实在是太详细了,连每个人负责什么事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伱们连小小的一个村,都派遣官员?”张若瞠目结舌地看着李大锤。“这费有必要吗?”
李大锤微笑道:“学士,大秦治国,奉行的是皇权不下乡,那么我想问,乡村是由谁来控制的呢?”
“自然是乡老乡贤!”
“乡老乡贤从哪里出来的?”
张若微怔。
“所谓的乡老乡贤,说白了,就是本乡本土的有钱人,读书人,可如果深挖这些人的根脚,他们又是谁呢?”李大锤淡淡地道:“他们都是豪门世家伸出来的枝丫,替豪门世家掌控着无数百姓。百姓不知有朝廷,不知有国法,只知家族,宗族。”
大家都是聪明人,即便只是轻轻点到,张若也立即明白了李大锤的意思。
“如今大秦困境如何而起?祸根在谁的身上?便是这些豪门世家了!”李大锤接着道:“我既然看到了这个毛病,自然就要想法办解决掉。”
“可如此一来,你的财政负担就会极重的,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宝瓶州,如果放诸整个关外,放诸整个天下呢?”张若皱起了眉头,“天下财富是一定的,你在这里多用一分,在别处就会少一分的。”
“张公,谁说天下财富是一定的,财富是创造出来的,只看你会不会去赚而已。”李大锤笑了起来:“而我们就是要努力地把财富这个大饼越做越大,不但我们能挣得多,百姓也能挣得多。”
“说来容易,做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学士,总不能因为难就不做了吧?”李大锤道:“就像当初你上本参奏令狐野一般,你不知道难吗?但你不是还一样做了?”
“由村及镇,由镇及县,由县及州郡,你这是一秆子就插到底了!”张若若有所思:“你这种法子,只怕将来会遇到很多的阻力。”
“预料之中的事情!”李大锤笑道:“不过我在贺兰原上实行这一套,效果极佳,如果在宝瓶州施行同样极佳,那么就证明这一套是有效的,谁反对,我就做掉谁!”
“在关外,或者可行!”张若微微点头。“不过在关内,只怕就很难。关内的豪门世家太过于强势了。”
“强不强势,不过是在于刀子锋不锋利!”一直在忙碌着的茅大贤提着笔抬起头来:“只要刀子够锋利,便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是头虎,也得给我蹲着。”
“岂能马上治天下?”张若不屑地道。“你现今不过是治理弹丸之地,如果你曾经站在朝堂之上放眼天下,就知道有时候杀是完全解决不了问题的。难不成你还能将天下人都杀光吗?”
“那要看杀得是谁了?”茅大贤呵呵笑了起来:“您看我们把严氏一族杀得干干净净了,这宝瓶州做起事来不就一帆丰顺了?对了,张学士,杀得其实也不多,严氏一族,嫡系加旁枝,也就千把多人吧,他们自然是死得干干净净。其它的附庸呢,其实只杀了领头的,其它人都被判了牢改,加起来也就杀了几千人,相对于几十万人的宝瓶州,不值一提!”
“什么是劳改?”张若茫然问道。
“劳动改造!”一边的李大锤笑道:“我们认为其中有一些人还是可以挽救的,所以就抓去做工了,改造好了,便又是好百姓了不是?”
“不就是让犯人去服劳役吗?还劳改!”张若恍然大悟。
李大锤大笑着站起来:“张公,您和茅公两个人多多亲近,我去看看萧长车,好些天都没有见到她了,她的伤势可还没有好呢!”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