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氏这留宿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丁氏又派了人去正院,大意反正就是女公子要留宿正院,主君喝醉了不管是送到后院妾室那,还是在前院对付一晚都好,可千万别送到正院打搅。
曹操嘴上说不醉不归,但脑子还保持着清醒。
小厮颤颤巍巍禀报时,他也是十分无语,后面大手一挥还是歇在前院。
到底是喝了不少酒,没那个心思去后院,还不如在前院舒舒服服睡一觉,明天一早去陪阿姊和教训某个已经十二岁的女郎,别再睡觉都缠着她阿母了。
曹穗心满意足地抱着香香的阿母睡觉,她的睡姿不差,只是喜欢睡着时抱着东西或者人,有时候单独睡还要抱一床被子,也不嫌热。
丁氏便望着搂着她胳膊的曹穗,低头满眼都是温柔。
曹穗一觉醒来时丁氏早就不在榻上,桑帮忙着给曹穗醒神,轻声道:“主君一大早就来了正院,和夫人都用完早膳了。”
曹穗被冷水打湿的帕子敷在侧脸一个激灵,“阿父这么早来做什么?”
“……”桑无奈道,“主君自然是看重夫人和女公子,休息时到正院歇息。”
曹穗这话说得好像不欢迎一般。
曹穗简单穿戴好,浑身都没有戴多少首饰,当然那是站在桑的角度,她恨不得曹穗每日都盛装打扮,可惜曹穗实在不适应脑袋上顶太多珠钗发簪。
一出内室就看到正悠闲靠躺在榻上的曹操,旁边丁氏端坐在桌前看着什么。
“阿父早,阿母早。”
曹操轻哼一声,说话都带着特殊的阴阳怪气,“我家女公子终于舍得起来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曹穗奇怪地看着他,这是心里又不痛快了来找她茬?
曹穗可不惯着忍着,直接委屈巴巴地走到丁氏跟前,一副害怕又委屈的小模样,“阿母,昨晚你还和我说要我多待在家中珍惜和阿父相处的时光,毕竟阿父是做大事的人,忙得很。”
“可您听听,阿父现在就开始不待见我这个女儿了。女儿不过是因为许久未和阿母一块安寝,难得贪睡了些,就惹得阿父在这责怪我。”
说着说着好似悲从中来,还抽出来一张帕子压住眼角,“阿父这是看不惯我,连多睡一会儿都心中不满呢。”
曹操瞪大眼睛望着她一番唱作念打,他不过说一句,她直接给他回好几句,还附赠一系列表演动作,可是要把他往坑里砸啊。
丁氏自然知道曹穗的小心思,但曹操刚刚的语气确实有些不中听,况且女儿在家中贪睡难不成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成。
丁氏没有过多的不满,只是静静地望着曹操。
曹操:“阿姊,我”
丁氏平静道:“曹阿瞒,你在外受气别往家里撒。”
曹操:……
委屈,尤其是看到旁边还装模作样拿帕子捂着脸的曹穗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了,更加委屈。
“阿姊你瞧瞧穗儿现在。”
丁氏望过来的时候曹穗演都不带演的,依旧笑得眉眼弯弯,直接扑到丁氏怀里,“果然有阿母的孩子最好。”
曹操瞬间输得彻彻底底。
曹穗坐在旁边用早膳,丁氏则是和曹操商量起正事,“子修明年都二十了,他的婚事你可有章程?”
丁氏都不知道为何家中小辈的婚事为何会如此困难,曹昂的生母刘氏都一改以往小心翼翼的作风,好几次主动来正院,就是为了打听儿子的婚事。
丁氏同样头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攥着后院子女婚事。
“啊?知道了知道了。”
丁氏双眼微微眯起,“你知道什么了?”
曹穗都忍不住同情,阿父可真是敷衍得太明显。
曹操本来还想混过去,可丁氏一点机会都不给。
曹操只好挑明道:“我其实看好了一家女郎。”
丁氏不解道:“那有什么不可言说的?”
然后她略带警示道:“难道你给子修说的女郎有问题?”
“那自然没有。”他又不是继父,哪怕是继父,也不至于如此下作,“是陈耽的小女儿。”
陈耽?
曹穗从脑海里回忆起这个名字,是阿父的好朋友,几年前便死在洛阳了。
丁氏显然知道陈耽,无语地看着曹操,“陈耽的女儿你有何遮遮掩掩的?”
陈耽死后,他们两家便没有了多少来往,但她还记得陈家的女儿。
“好像是叫陈宜之,比子修小三岁?”
曹操十分不自在地没地夸赞,“阿姊记性可真好,一点都没记错。”
丁氏懒得理会他,既然心中有了人选,那她也不需要再着急此事。
不过,丁氏对曹操隐瞒她这件事不满,她整日操心子修的婚事,曹操心中有计较却不言,她立刻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