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契王太子拓跋延与儿子拓跋丰刚到大晋,就听说了这件事,只好求淳景帝出兵相助。 好在淳景帝对此早有防患了,遂派兵北上。太子高纪一改往日谦慎,自请领兵,又提名让礼部谢郎中出任外蕃谈判交涉使臣。 九月九重阳节, 皇上在麟德殿设了宫筵,宴请北契太子与朝臣官眷。一来做为节宴,二为给太子和中郎将等诸人践行。 自从沈德妃与梁王一倒,杜贵妃、董妃都纷纷收敛了许多。然而万没想到的是, 太子竟然主动请缨出征。 太子高纪因着母后此番险些被毒害, 便打消了继续低调隐忍的心思。自幼母后总那般叮嘱自己, 然而许多事务并非忍耐就能避开的,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或不如展露真面目,迎难而上。 在蹴鞠赛上, 太子本以为谢敬彦或是宣王一派,后又觉得或是梁王一派。但这次大理寺调查梁王通敌一案,却发现他并未站队, 且暗中似乎另有推手在助力。 宴席的桌案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 北契太子拓跋延与小儿子拓跋丰坐在右侧。但见拓跋丰此时不满十一岁, 然身形已与十三四岁少年差不多, 狭长的眼睛,窄挺鼻梁, 脸骨是北契王室特有的冷锐长廓,正端着身板在饮一杯果酿。 前世大晋帮助拓跋延坐上北契王位,两国交好,拓跋丰时常来大晋做客。约莫十五六岁时在一次马场骑马中救了魏妆,彼时魏妆二十二三年纪,且她生得灼艳娇媚,雪肌柔骨,竟就叫拓跋丰上了心。 看看眼前尚且情窦未开的少年,魏妆抿了抿唇角。 而她竟似乎对自己抿唇含笑,那笑中带着一丝风趣与释然,却把少年莫名窘迫脸红了。 这便又看到了她身旁的男郎,身躯清贵修展,着一袭绯色官袍,佩进贤冠,玉质金相,与她分明是一对神仙眷侣。 谢敬彦发现魏妆在走神,顺势望去,看到了斜对面的拓跋丰。 呵,女人重生前在花厅里让人刺痛的活色生香一幕,顿又浮现于他眼前,心底里不禁醋意泛滥。 拓跋丰却也磊落,在魏妆倒下后,当场澄清并戳穿了婢女设下的陷阱,表明对魏妆的痴心是真的。 只是依然没能救醒。 今生此世,他绝不容小子再妄生惦念,必要对魏妆体贴爱护,让所有男人尽皆望而却步。 他这张嘴也挺毒的,明知不是,偏还醋酸四溢。 谢敬彦抬起手臂,袖口处镶金线的云纹晃过眼帘。他无视魏妆奚落,沏下一杯杏子酒:“何来忧天?吾心甚笃,阿妆只能是我的!” 又向谢敬彦拱一拱手,彼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