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妆赧红了双颊,又咬唇轻哼:“劳谢大人有心了,府上筹备得如何?” 原来他还记得这茬啊,魏妆都没想起来还有新房一说呢。只记得前世他婚前婚后,如高岭仙芝般冷澈,叫她崇慕又羞涩,哪里敢开口提甚么要求。 在谢敬彦看来,当日-中媚毒之后,那极致的煎熬痛撑却是值得的。倘若彼时动了她一指头,恐怕都得不来她半句关切。 谢敬彦稍一默,透着凌冷道:“累着我不要紧,总要让你这一世过得舒坦!” 魏妆听得心弦起浮,略感不自在。前世若能如此,何必两人折腾重过一回呢。 转眼就到了迎娶日, 天刚蒙蒙亮,魏妆就从榻上爬了起来,开始沐浴梳妆打扮。 更何况, 嫁的新郎官还是京都第一公子谢敬彦呢! 外层喜服虽是绿色, 然则里面的抹胸、亵衣皆为大红。她肌肤似雪,玉软花柔,宫女们也算伺候过许多美人了, 却从未见过哪个能似魏妆这般娇娆。那么细的腰身颈骨, 是怎的能撑起丰腴灼媚的双鸾呢。 一会儿吉时到, 谢敬彦携十里红妆候在西宫门外迎接。 念完祝词,女官将魏妆扶了出来。太后站在露台上嘱咐:“这是从哀家宫里出去的,谢大人可得紧着媳妇儿呵护。” 啧,适才谢修撰的催妆词已写得字字珠玑,扣感心扉了,这一句话又赤忱如此。 听得宫女们都捂嘴窃笑,随行的大掌事这才满意了,将魏妆莹柔的皓腕交了出去。 嫣红锦缎盖着她璀璨的凤冠,那新娘妆容比平日里粉厚胭浓,尤是嘴角两旁点的红晕,更是勾得夭桃秾李,催人心弦悸动。 一路出宫回府,太后的嫁妆加上帝后的赏赐,与他谢侯府的聘礼铺展开来,可谓盛况空前。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挤挤攘攘,抢着抓一把打赏的果子糖,图个吉利彩头。 毕竟谢家的底蕴威望摆在那,还要以婚事打消董妃母女的念头,自然须办得有模有样。 好在心境并不同,无了少女的恋眷痴慕,她甚至隔着帘布悠然地欣赏欣赏街景,瞥两眼谢某人的英姿。 云麒院里生活过十三年,她闭着眼睛都能感知方向,怎的脚下步子盈嫚,走的方向却不对。 而花房,因她忙碌于中馈,收敛了自个爱花的喜好,便相当于半空置了。 搬去这般僻处,莫非为了离得远,平日里用不着见面么? 魏妆轻讽地抿唇,攥了攥袖子。适才出宫的时候,男子袍缕携风扶她上轿,那衣袂上好闻的沉香沁入呼吸,她还悄漫起一丝炙烫,此刻又凉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