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最近睡眠堪忧呢。 记得前世谢敬彦是去刑部的,起初魏妆也纳闷,那般清气卓然的男子,何以去煞气十足的刑部。 心思沉渊,天生位极人臣的内厉狠绝! 不知缘何,谢敬彦竟忍不住觑了眼她半俯的身姿。女子丰柔的曲线娇盈美满,随着动作在阳光下浮出光晕,看得他莫名心中一刺。 他冷蹙眉宇,不是她,怎地仍不死心? 谢敬彦想起适才抚完琴后,从翡韵轩出来。偶然路过倾烟苑前,看到与黑牡丹花撅唇亲贴的魏妆,彼时他的惊愕。 他待与她退亲后,便遵照祖父之托,对外视她为妹子罢。 贾衡现在看到魏妆便天然犯怵,这厉害的女子,看似娇慵柔嫚,却叫人招惹不得。 其实细想也能理解,到底被退亲了。京中轮得到公子拂人无数,未料竟被一筠州府屯监之女拒绝,换谁心里能舒服? 谢敬彦找褚琅驰是为正事,断不必因魏女而避讳。不知这侍卫缘何自作主张,替自己做了回避的建议? 哦。贾衡点头,看见魏妆冲内门笑了笑,生怕过去又被她捏着哪句话说。这般犀利又美得稀罕的女人,别说自己了,感觉公子早晚也要被吃定! 言词恁没骨气,好像偌大豪阔的谢侯府门庭,就巴掌大地儿似的。言罢,掏出一个收缩口的锦袋,扔了一颗芝麻糖在嘴里嚼起来。 谢敬彦闻着了,随口问:“在吃的什么?” 谢敬彦也喜欢吃芝麻。淡味系。 但谢敬彦了解贾衡唯好一口甜食,尤其坚果类,只是少有人知道。为何那魏家女却送得极为恰好? 他总不会觉得,对自己漠然冷视的魏妆,是因着十五少年时去到筠州府,看到他多吃了几颗盘子上的芝麻酥,而将他表露的喜好记住了。 男子清绝凛澈,修长疏朗的身躯,仿若谪仙莅尘一般,气宇叫人臣服。贾衡虽比谢敬彦大一二岁,浓眉豁犷,却最为敬重三公子。 谢敬彦根本无须尴尬,婚姻本就是两厢情愿,她不喜或者自己不喜,都是一样的。 若仅听前两句,他并不多想。只晓得是魏妆亲自手作,忽觉那香味愈发地刺鼻起来。 他问:“那么,尝过手艺如何。” 又补充道:“反正三公子不受等闲女子馈赠,这个你就不用尝了。” 这点心是魏妆在筠州府第一出名的老字号买的,她寻思一出发不定得什么时候回来,又念及彦哥哥似喜欢芝麻,便特地叫绮橘去店里排了老长的队,比她自己做的都要好吃许多。 ……若真有点难吃,你小子早吐出来了! 谢敬彦噙唇笑笑:“少嚼些甜的,仔细牙。” 这话竟分不出是提醒又或震慑,听得贾衡连忙缄口,几步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