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呆呆的松开手,圆眼睛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刚捏过宋谏之脸的两根指头,忽然憋出一句:“这个是真货。”
她又抬头睨了某位画中仙子一眼,眼睛瞪得更圆了:“你怎么…唔……”
话没说完,便被人一把搂着腰,然后结结实实的捂住了嘴。
“叫什么?”
宋谏之俯身下来,薄唇紧贴在撄宁耳边,声音刻意压低了,温热的气息带着点让人腰眼发麻的哑,没有阻碍的钻进少女耳朵里。
撄宁伸出手想推开他的脸,又被人毫不客气的擒住了腕子。
想回头瞪他,眼皮翻的快抽筋了也只能瞄到人家下巴。
只能眨巴着那双圆眼睛示弱:“唔唔若……”
宋谏之动手前还不忘在她脸上捏一把。
撄宁解脱后第一件事,就是贼兮兮的垫脚凑到宋谏之耳边,用气声问:“你是偷跑出来的啊?”
宋谏之没有回答,只无声的翘了翘嘴角。
天生带着冷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下弯的眼尾带了点破冰的暧昧旖旎。
“说说吧,哪个是假货?”
撄宁有些傻眼了。
第97章 九十七
柔和的夜风吹进窗来, 将两人的衣袖吹动纠缠到一处。
打远处看,少女袖角勾勾缠缠搭上了那块一匹千金的玄色织锦,散开时还恋恋不舍的在半空摇曳。
不过它主人的心思正好相反。
撄宁面上不动声色, 实则一双眼都紧张的不会转了。她脚尖不着痕迹的踮起, 嘴上干巴巴的敷衍道:“什么真货假货, 风声太大, 你是不是听错了?”
在宋谏之那双锋利的桃花眼眯得更厉害之前, 她脚下抹油, 转身就跑。
速度之快, 活像是身后有狗在追着撵。
地被踩得‘咚咚’响, 像夏天打枣一样,咚咚咚直往地上落。
右脚的鞋甩飞了也顾不上。
可惜她腿脚再利索, 也架不住人家天生的腿长。
那窗户分明都高到她胸口了!怎么连‘飞贼’都防不住?
撄宁人还没跑出去两步, 就感觉后领一紧,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扛麻袋似的扛到了肩上。
软乎乎的腰腹就硌在宋谏之硬实的肩膀上, 撄宁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如果不是用完膳有两个时辰了,她肯定要稀里哗啦吐这人一身, 以示自己宁死不屈的勇气。
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往外冒着, 屁.股却已然落到了榻上。
撄宁动作比脑快, 脑瓜儿还没反应过来, 人就咕噜一下翻过身往里爬了,殊不知徒劳的反抗只会引发猎手更浓的兴趣。
右脚的薄袜刚经历过激烈的奔逃, 又在被褥上蹭过, 袜口散了几分,松垮垮的搭在少女脚腕上, 露出她那伶仃一点的踝骨,乳酪似的白。
宋谏之的目光就落在那截削瘦莹润的踝骨上,他没有及时上手去拦,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等人爬过大半张床榻,才不紧不慢的握着她脚踝,将人拉进怀里。
“啊……”
撄宁还没忘记宋谏之是偷跑出来的,嗓子里传出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呼,刚听见个音儿,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如此自觉,倒是方便了压在她身上的罪魁祸首。
屋里只留了两盏油灯,光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宋谏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点难以忽略的笑意。
“想跑哪儿去?”
撄宁还在撅着屁.股和恶势力努力抗争,可不待她爬出去两步,腰侧就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她的骨气比铁还硬比竹还直,但被调.教惯了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擅自背叛了主人,不争气的贴到榻上,软乎乎的脸蛋也在和床板的斗争中认输,半边脸被挤成了露馅的豆沙包。
撄宁维持着这个动作呆了几秒,决定老老实实的认命。
她头一回如此痛恨榻上这匹蚕丝广绫的被褥,它也太滑了些,真是之前有多享受,现在就有多后悔。
她忿忿的锤了下被褥,与此同时,耳后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撄宁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姿势好像有点危险,于是嗖的翻过身。
因为动作太快,她光洁的额头直愣愣的顶到了宋谏之的下巴。
好一个两败俱伤。
宋谏之垂眸看向被他圈在怀里的人,视线一寸寸扫过她绯红的脸颊,感觉像养了只毛茸茸的兔子,正不安分的在他掌心拱来拱去,可怜可爱到叫人心中发软。
他眼底被笑意点亮了,说出口的话却毫不客气。
“再不安分,就把你捆起来。”
后面几个字压低了,赤.裸裸的威胁。
同样的话,他之前也说过。但那时二人还是清清白白的契约关系,撄宁听了只是害怕,如今,再不清白的事情他们都干过了,这份害怕,就掺上了食髓知味的意思,甚至藏着份隐隐的期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