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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叛上(1 / 1)

还是忙碌的一日,为了元日的祭天大典,我族无论老小已整整忙活一月有余,而今祭台布置妥当、祭品香烛亦清点好数量备於库中,大夥总算能松口气、开始置办自家过年的用品,他们是松快了,我却仍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回过头来看见案上堆满书简实在令人扫兴,摊开一张纯白绢帛、提起笔,我继续书写着无尽的祭文。 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颗头冒出,她左右仔细察看确定没有旁人,迅速溜进我的书房并将门锁上。 「立果,朝云长老让我禁食。」这烧饼看着令人垂涎三尺,可依礼明日祭天大典前我是不得进食的。 「不能吃。」忍住,不许吃、别受诱惑,责任啊,不可忘了我的责任。 不管了,我早饿得腹中直打鼓,我将她手中剩余的烧饼全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塞进口中,吃得太急不慎噎着:「咳咳、咳咳咳!」 破戒一时爽,细思悔断肠,彷佛有些理解姑婶们嚷着瘦身忌口又吃了糕点时的懊悔了,才说身为大祭司该守大祭司的规矩,转眼便自打嘴巴。 「哎呀,咱们青冥族世代供奉苍穹大神、出过那麽多大大小小的祭司,我就不信人人那般乖巧,吃都吃了就别多思,万一让朝云长老看出你不对劲,我可不会承认偷拿烧饼给你。」立果随手ch0u了一张我写好的祭文,问道:「祭文抄得如何?」 「这生无可恋的表情,啧啧,惨啊。」立果捏着我的下巴、幸灾乐祸掐玩着。 「好吧,你就乖乖接着写祭文,我去绣娘那儿替你取修改好的祭服,晚点送到你房里。」 睡不着索x起身走走,我点上灯,墙边挂着的黑白相间的祭服格外显眼,掌心抚过衣料,细致的绣样柔软不刮手,绣娘及裁缝定花了不少心思,青冥族年年虔诚祭祀苍穹大神,祭典所费不赀又兴师动众,立果总说心诚则灵、何必劳民伤财,我倒与她所想不同。 炉内炭火烧得旺盛,房中暖过头倒有些热了,我想着到房外看台吹吹风,一推开门,点点白雪落下,在地上堆起一层薄衣,今年的冬日特别长,甚至下起稀罕的雪,天有异相令人心忧。 青冥族人纯朴、生活简单,人口不过数百来人,一入夜即是一片漆黑沉寂,唯有神殿长年不灭的萤萤烛光照映着熟睡的人们,我格外喜欢夜里的寂静,在这样的夜里,世间一切更显清透。 我回头,一名弱冠男子举着伞静静伫立,他的脸上有不少细小伤疤,肤se让日光晒得黝黑,我一向喜欢他的眉眼,深邃而温柔。 他额间有几颗汗珠、气息有些急促,想必方才正练习拳脚呢,他腰际的两把青铜剑是朝云长老所赠,这些年不晓得用那两把剑斩杀了多少意图潜入神殿的不速之客。 「睡,私下睡。」隐隐话少、人内向,素日见了呆愣的他,任谁都无法想像他能眼睛不眨一下便取人x命。 「你还是怕我。」我知道他为何躲我,也知道他并无过错,可是心仍会感到酸楚。 「原来你记得我的名字,还以为你只记得我是大祭司。」 罢了,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多言。 我走回房,转身要关门,隐隐猛然起身,少有的扯着嗓子对我喊道:「我不怕你!也从来不觉你可怕。」 他咬着唇,一脸为难、一脸痛苦,压低声音说道:「我怕的……是我自己。」 未等我说完,他纵身跃下看台、消失在夜se之中。 隐隐今日如此,终归是我的问题。冥族受苍穹大神眷顾,有修练「冥术」之能,修习冥术极为艰难,即便是我族,花上十多年也不见得能练成一招半式,可一旦修成,便是获得苍穹的力量、得到苍穹的认可,纵然不为信仰而修行冥术,天下人亦趋之若鹜追寻冥术的强大,然,除青冥族,据我所知尚无外人成功修得冥术。 窃听心语是对他人的冒犯,幼时的我懵懂,口无遮拦将别人的秘密说了出去,伤了人也害了自己,後来身边的亲人朋友逐渐远离,直到朝云长老将我带回神殿,我遇见了立果,立果行事坦荡、从不回避与我接触,她的问心无愧解救了我,让我晓得我这样的人也值得拥有朋友。 或许有人认为能读取心语让人羡慕,那是因为他们未曾经历看透虚情假意的心寒,各种算计、各种wuhui想法、各种不能宣之於口的卑劣辱骂,够了、真的够了。 可惜,当我学会控制自己,隐隐已不在我触手可及之处。 我方下床,敲门声立刻传来,原想是祭司们来帮我着装,门一开,立果溜了进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指着窗外大喊:「瞧,有星落!」莫说现在是白日看不见星落,即便有,窗子关着瞧得见什麽?她见我没反应,怨道:「你倒是转头看一眼呀。」 立果噘着嘴,轻声道:「不转就不转,我一样有办法。」 立果从身後ch0u出一根木棍,我好奇她拿木棍意yu何为,她冷不防朝我的脑袋狠狠一敲,我当场卧地不起,b起疼痛,天旋地转的头晕更令人难受,胃中翻腾不休,好似随时都会吐出一口hui物。 「……为何……?」我不甘地扯着她的k脚,不懂她为何这样对我?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立果故作贪婪,我却深知她并不恋权,我趁机握住她的手,我想知道她这麽做的真正理由,奈何立果太了解我,她看出我想读她的心语,於是迅速地ch0u回手,我来不及感应完整的心声,可有两个字我听得一清二楚……。 立果是神殿众多祭司中最擅卜卦的,她定是卜出了不祥卦象,否则她不会如此极端行事,听见我说出她的心语,她显得动摇,她攥紧拳头、咬紧下唇,强迫自己闭口不言,直至唇间渗出鲜血亦不肯言明。 既然她这般坚持,我也不得不端起大祭司的架子,也许眼下唯有以大祭司的身分下令,她才愿意听从,我道:「……我是青冥族的大祭司……谁都无法将我驱逐……。」方才被击中的地方越发疼痛、晕眩也越发剧烈,眼前景物渐趋模糊,我甩了甩头,尽力保持意识。 「……你胡说什、什麽……?」 她再次挥动木棍重击我,在我彻底昏厥前,立果悲伤的笑容、落下的泪滴是我眼中最後所见……。 头还是晕疼、浑身软绵无力,立果下手够狠的,丝毫不顾过往情分,我强撑着站起、环顾四周情况,夜黑视线不明,但我辨得出此处是阿锦州外郊,奇了,且不说立果反叛於我,神殿其他人难道也不顾我还担着大祭司之名吗?朝云长老会眼见一名小祭司以下犯上而默不作声? 马儿踏步的声音传来,一匹马被拴在不远处,我认出牠是隐隐的坐骑,既然牠在这,牠的主人想来也在。 隐隐面se严肃、眼中透着警告,我见过他这模样,对付侵入者时他便是这般戒备,莫不成附近有敌人?此刻我们无法言语,那便听听他的心语吧。 「锦尘大人在哪?」隐隐的杀意溢出双眼、使人窒息。 隐隐将剑下压半寸,剑身没入她的颈子、流下红血,他又问了一次:「锦尘大人在哪?」 「何意?」隐隐未信她,可动摇了。 隐隐正要追问详情,神殿祭司们碰巧来到,隐隐被误当刺杀大祭司的恶徒,虽有旁人在场,隐隐要杀她仍易如反掌,可他心有疑虑、决定暂时留她x命,离开神殿後,隐隐一路追寻我的下落,最终在荒漠中找到我。 神殿中的锦尘不是锦尘,我也不再是我,我成了立果的模样,此刻也终於明白立果所言的真意,我与她互换了面容,她拥有锦尘的外貌、跃身为大祭司,而我被逐出阿锦州、沦为无名之辈。 我不看重大祭司之名,但也不会眼睁睁让人一声都招呼不打便随意夺去,遑论抢 我思虑之际,黑暗中冒出两名铠甲骑兵,他们位处高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 阿锦州除了青冥族少有人顾,更别说军中士兵,他们为何在此?隐隐戒备的是他们? 不知是原有的伤让我x闷反胃、抑或见了此等血腥画面之故,我感到无力、坐倒在地。 「我没事。」深呼x1几口,好了些,道:「隐隐,我们得回去。」 「巴夏?」 「你为何要杀巴夏骑兵?」巴夏国和我们素无恩怨,方才隐隐直取对方x命未曾迟疑、果断狠绝,不似他的为人处事。 巴夏国是冲青冥族而来,不论巴夏国目的为何,既已动手杀人,此事便不可能善了,阿锦州的族人尚不知情,万一巴夏国大刀阔斧、挥军攻打,青冥族毫无胜算。 隐隐拉住我,冷冷道:「不能回去。」 隐隐还是没有松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失魂落魄道:「不能回去,再也不能。」 隐隐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向我伸出了手,他要我去读取他内心的记忆,我开始惶惶不安,他连口都开不了的记忆,对我又会是怎样的打击? 这是我此生最恐惧窥探他人心语的一回,读心前,我似乎能猜出真相,可叹再多的推测、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抵不过知晓大厦倾颓之际的万念俱灰。 「我本想带你回神殿,邻近阿锦州时便见此景,我别无他法、只能带你逃离。」 昨夜沾雪的阿锦州明明那般美丽、白日时男nv老幼欢喜迎接新年,一转眼、仅仅一转眼,什麽都没了,为什麽……到底为了什麽……? 「此处尚不安全,我知道你很伤心,我和你一样绝望,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活下去、重要的是活下去。」隐隐b我理智得多,他一把将我扶起、扶上马背。 「我说了现在不能回去,太危险。」 隐隐与我青梅竹马,我的心思他是最清楚的、无须多言,他道:「先找地方隐蔽一阵,你需要休息,巴夏士兵的事交给我。」 隐隐寻了一处山g0u安身,天实在太冷,一条毯子难以御寒,他见我冻得不断发抖、冒险生了一个小火堆,烤着火终於温暖起来,隐隐衣着简便单薄,却丝毫不受低温影响,t魄着实不错,对b之下我可真没用,多年衣食无缺的生活把我惯成一个只会拖後腿的累赘。 早知有这一日……早知……,等等,立果曾经卜过一卦,卦言是什麽?莫非她卜出青冥族劫难将至,所以刻意同我交换身分? 「立果是为了救我,她偷走我的相貌、逐我出阿锦州,都是为了不让我si於巴夏军刀下。」 「该si的本来是我。」我一次次抹去脸上的泪珠,但怎麽也抹不乾净。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这麽多年我除了供奉苍穹,什麽都没为族人做过,我根本就是族中最无用之人。」 「我是希望,你也是希望,每一位族人都是希望,隐隐,答应我,若有万一,你要先保住自己。」我不愿再有人为我而si,我确信即使遇见巴夏士兵,隐隐也有本事生存下去,只要……他舍弃我这包袱。过我x膛,即便si,我也绝不弃你。」 隐隐是个话少的人,这辈子从未听他一次说上这麽多话,他真诚的表情、炙热的眼神宣示着决心,其实我一直知道在大祭司与亲卫这层关系背後,他是真心对我好,纵然这些年他总躲我,我也明白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此刻我才了解他那份觉悟多麽深刻。 隐隐别过头,低声道:「那也不从。」没想到他倔起来跟块石头似的软y不吃。 「不听。」这回他直接转过身子,不敢看我。 罢了,人人都有执念,我劝不了他、他也阻止不了我,有何下场终究是自己受着,随他吧。 「你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他方开口,我马上打断:「不许说不,你得休息,我们都不能倒下。」隐隐拗不过我,乖乖靠在石壁上休息,我看得出他没有睡着、仅是闭目养神,像他这种长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人,安然入睡是奢侈、亦是难事。 「我又不是小孩。」 看得出?他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事,我问:「隐隐,你如何知晓神殿内的不是我?」读取他的心语时,我看见他的记忆,他毫不犹豫戳穿立果假扮我,究竟从何得知? 「像极了好嘛,她可是用冥术与我互换容颜啊。」 「也是。」说得挺有道理,他虽时常躲在暗处,要保护我确实得时刻注意我。 「怎麽了?」 「啊?」 我听得一头雾水,隐隐说话哪时这麽深奥了?他说我不懂什麽呢?问他也不答,肯定故意戏弄我吧,算了,若他能开心一些,戏弄便戏弄吧,毕竟我们的人生太过艰涩。 我懒得多问,径直感应他的心语,阿锦州沦陷那日他跟着大军进攻,他的刀落在族人身上,最年幼的不过牙牙学语的婴孩,青冥族到底犯了什麽错要让巴夏军这般屠杀! 我顺手ch0u出隐隐的一把青铜剑yu取巴夏士兵x命,剑身划过他的脖子前,隐隐夺下我手中的剑,惊恐的士兵以为捡回一命而松口气,下一瞬即遭隐隐俐落斩杀,不过数日,如今看着一条x命在我眼前殒落,我已能处变不惊,该为自己的成长高兴还是悲哀呢? 「不值得,无须为他让你的手染上血腥。」隐隐将青铜剑收入剑鞘,接着问:「知道什麽了?」 立果现下是世人眼中的青冥族大祭司,想来巴夏士兵不敢随意处si她,所以将她押回王都等待巴夏王处置,调动军队是王权,我族颓靡皆拜巴夏王所赐,回想着血溅阿锦州的一幕幕,我恨不得将巴夏王千刀万剐。 我与隐隐即刻收整前往巴夏王都,我们不单要救出族人,更查清巴夏王对青冥族痛下杀手的原因并让他为其付出代价。 巴夏王意图追求长生而听信青冥族得以掌控生si的传言,於是派兵攻打阿锦州、掳回大祭司,真可笑,巴夏王战功赫赫、算得上一代枭雄,一生征战无数的战士也惧怕si亡吗?因为自己怕si,他人的x命便可视如草芥?为了这等荒谬的理由,我们失去家园、痛失亲族,世道未免太过不公。 这天,我在苍穹之下,放下了对祂的信仰,既然神帮不了我,我要用自己的双手讨回公道。 正巧四月王g0ng即将招聘人员进g0ng服侍,我与隐隐立马决定潜入王g0ng,不查出立果身在何处便无法营救,进入天牢也需通行令牌,更重要的是巴夏王也在g0ng中,si了这麽多族人,岂能让他好好安坐王位之上?食r0u饮血都解不了我对他的恨,我不仅要杀他,还要让他嚐尽我族所受的一切苦难。 「g0ngnv的登记处在右侧,侍卫的呢?」 「太监!」我转头望了身旁的隐隐一眼,他一与我对视便默默侧过身去,委屈又故作无恙,这可不行,怎能让隐隐成了太监,我灵光一现,道:「隐隐,你去参军吧。」 「军队随时都在招募士兵,也时常和禁军相互调动人员,如此你也有机会进入王g0ng。」 「莫非你真想自g0ng当太监?」 「胡说什麽呢。」隐隐松口气,我接着说:「你就是担心我罢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往後的路还很长,我们不 隐隐陷入挣扎,昔日他总躲在暗处,我看不见他,但我知晓他就在身边,这也许是我们相识後首次真正分别,我不舍,相信他也是,可惜我们没有时间难舍难分,这道g0ng墙後还有人等着我们。 「那天你说不值得我手染血腥,但纵然罪恶加身、浴血堕落,我亦无悔。」 登记处前,一名宦官执笔询问:「叫什麽名字?」 「我叫嬁奴。」 「猗桐g0ng」,十四王子言羲的居处,也是巴夏王g0ng中少数静谧之地,听人说么子向来最受宠,在这可不是这麽一回事,巴夏王早些年确实是一代英豪,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政事亦把持得当,算得上明君,谁能料想这样一位豪杰会在步入天命之年後行若犬彘,惧怕si亡而屠我阿锦州、掳我青冥族人,钻研生si之道、荒废国事、不顾妻小,他根本没资格安坐王位,也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是。」 「多谢。」 「以後你我同住一房,有什麽缺的尽管告诉我。」果然她便是另一房客。 「百里纳月,你叫我纳月吧。」 「你先收整收整,待会我带你去见猗桐g0ng的掌事姑姑。」纳月先行离开、留我一人整理行囊。 入g0ng已逾三月,尚未查出立果被关於何处,想找人问话、又怕引起怀疑,小心翼翼的结果导致眼下一事无成,不过如今调到猗桐g0ng算得上好事一件,起先我被分派至花房工作,期间用冥术调查了许多太监、g0ngnv,同我一开始估测的,这些小小奴仆根本不知详情,倒是青冥族灭族一事传遍了整个巴夏国,巴夏王为堵悠悠之口,向外宣称青冥族意yu谋反,我虽愤愤不平,可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道下,再多的解释、再多的证据都是枉然。 眼看那孩童力气逐渐耗尽、呼救声越来越细小,而周围不见有人相救,我赶忙划着小舟回头、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狂乱挣扎的他拉上小舟,险些连我自己也翻船落水。 当天花房管事便收到命令,十四王子将我要去猗桐g0ng,离开花房前我还受到一阵冷嘲热讽,说在猗桐g0ng当差还不如在花房摆弄花草,g0ng中传闻十四王子不受宠,看来确有其事。 我在房中整顿,纳月将此处收拾得很乾净,被褥也提前备好、晒过太yan,无须太费工夫,我将衣服收进柜中後,打算打盆水来洗把脸,一开门,一道黑影倒在我身上,我整个人向後摔倒在地,活生生成了一块r0u垫。 「有事呀,十四殿下您先起开吧。」 我站起,动了动身躯,幸无大碍,我问道:「十四殿下您怎麽来了?」此为g0ngnv住所,他一个主子跑到下人居处做什麽呢? 「这就样冲进来?」 「十四殿下找奴婢何事?」 「是。」 赏我?可惜我最想要的他给不了,我回道:「奴婢眼下不缺东西,十四殿下可否容奴婢日後再讨赏?」纵然目前不需要,也不能浪费这天降馅饼。 看着他,不禁让我想到巴夏王,他俩是父子,骨子里是否一样狠毒?救他时并不晓得他的来历,若早知他是王子,我还会救他吗?抑或会看着他溺si而感到愉快? 不,不可,身在g0ng中的我这般行事是自寻si路,引起sao动反而救不了立果等人,我得冷静、我得谨慎。 「奴婢没事。」回神後,我才意识刚刚自己的想法多可怕,我居然想对个孩子下狠手,一gu内疚感袭来、压得x口有些闷,我真不解那些巴夏士兵何以毫无波澜便向无辜族人挥刀。 汐娘与路上的中年妇人相去不远,丰腴的身躯、几根藏不住的白发以及身上衣服飘出的皂香,唯一能看出她在尔虞我诈的王g0ng生活 汐娘提醒十四王子厨房的药已熬好、让他赶紧喝去,十四王子听话照办,他离开後,汐娘将正在屋中打扫的g0ng人们都打发出去,估计十四王子也是她故意支开的。 人走光後,她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关上所有门窗,而後来到我身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厌恶态度,问:「谁派你来的?」 「姑姑的话奴婢不明白,难道不是十四殿下命奴婢转调猗桐g0ng吗?」事未明朗,小心为上。 「确实是巧合。」我可没撒谎。 汐娘的威胁对我不痛不痒,我本就是逃匿者,我敢进g0ng,早将生si置之度外,假若真有我露出狐狸尾巴那日,也轮不到她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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