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姚渊？”魏梁颤声喃喃道，“不会的，周泽早就离职了，姚渊没道理杀他……” “那我呢？”魏梁又问，“我也跟周泽一样，是需要si的人吗？” “可是我跟l没有关系。” “你在说什么？我哪里写过——” “是。”蒋文阔说，“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你做的那只机器鸟，姚澈si后就一直被姚渊拿着，后来过了很久他才把它还给你。我猜他给你的解释是忘了，或者一时没留意……其实他是看中了机器鸟内嵌的摄制传输程序，他找人窃取迭代，最终装进了l。99个l零代机器人被送进t验者家里，他们跟用户za的时候，摄制系统就被远程c控开启。那些就能陷害入狱的普通医生。就算告诉你这些，一旦暴露，我们也只会像周泽一样被无声息地杀si——更何况，这都是姚澈的决定。我所做的一切，是尊重了一位患者临终的请求，仅此而已。” “他说，你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工程师。你的人生，该像你所喜欢和擅长的那样，贡献于人类的科技进步，而不是停留在无意义的仇恨里。” 过一会，蒋文阔又道：“噢对了……在他人生的最后几年，他给你做过一个礼物。不过很可惜，过量辐s后他的生命骤减，直到离世那天，那个礼物也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最终只是个残次品。” 蒋文阔停顿一晌。 智能机器人。 “你应该还记得他的毕业作品吧？那个烹饪机器人，就是l-000的原始雏型。”蒋文阔说，“他在它的基础上，又添加了很多仿生程序，他试着让这个机器人拥有高度拟人的知觉和情感，那样它就可以像真正的人类一样，给你提供高质量的陪伴。” 她说得很混乱，可是蒋文阔能够听懂。 “你明明很清楚，不是吗？l-000的人格特x，跟姚澈截然不同，所以你才从没想过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蒋文阔说，“不过，他确实尝试过把他的意识模拟嫁接进机器人的内核芯片，那些仿生意识程序，他反反复复写了三年多，但是在他离世的前一晚，他又把那些代码删除了。” “成功了。”蒋文阔回答，“代码植入以后，那个机器人就完全拥有姚澈的模拟意识。面对同样的事件，他们能作出完全相同的反应——我在他的病房里亲眼目睹过这一切。但是，机器人终究只是机器人。即使他拥有99的拟真意识，也不是100，说到底，他只是姚澈头脑意识的一片残影。” “他希望你能够向前走。” 蒋文阔望着魏梁，似乎她b他想象中还要坚强一些，原以为她会流泪，但是没有，她只是那样平静坐着。 “还好啊，”魏梁回答，“你说的这些，挺合理的，听起来像是真的。如果是真相的话，谢谢你告诉我。” 蒋文阔留在原地注视她的背影，在她触碰房间门的一瞬，他忽然说：“不过，有一段代码没有删除。” “那是在他的仿生意识程序里，唯一保留下来的一段原始指令。这个机器人——他会永远无条件地ai你。” 魏梁手指微不可觉地颤动，望了他一阵，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跟你没有关系。” “我们不会相ai了，”魏梁平静反驳，“姚澈他早就si了。魏南风，你何必跟一个si人计较？” 魏梁看着他流泪，一片混乱中，赵邻冲过来向她道歉：“不好意思，魏小姐。他的听力太好，我实在没拦住……” 赵邻已经提前给他们准备好房间，魏梁拉着魏南风走进去，房间没有开灯，信息城街道的灯火错落变换，从落地窗外折shej1n来。 “我出故障了吗？”魏南风问。 魏南风喉结轻动，终于还是听话闭眼，站在原地将自己重启。重启过程持续一分钟，再睁眼时，魏梁已经不在他面前。 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她开口道：“我今晚没有jg力跟你说话。你休眠吧，不论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脚步停下了，随后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她起身朝外走，经过魏南风身旁，他睫毛翕动感知，却没有睁眼。 蒋文阔给她倒酒，清亮酒ye只盛了小半杯：“这酒很烈，少喝点。” “睡着了。”她说。 “机器人哪有什么睡不睡觉，”他说，“你是把他当ren类看待的，是吧？” 蒋文阔闻声抬眼，魏梁淡淡道：“蒋老板是个商人，平白无故救我，不会没有原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的确很聪明。那我也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了。”他垂手放下杯子，“长卢科技公司的铁鹰存储器，我要你帮我破解。我需要拿到姚渊近十年海外交易的详细数据。” “别装了，我知道你研究过黑客技术。”蒋文阔无情打断，对她的拒绝听之不闻，“以你的头脑能力，就算随便学学，也b那些普通黑客强了不知多少——何况这个世界上，没人b你更了解姚澈的程序逻辑。” 她真的不知道，听他这样说，倒是忽然又知道了。 “那些海外毒品和q1ngse交易，是姚渊替那位犯罪的铁证。”蒋文阔说，“现在l出事，那位为了保住姚渊，已经派人杀了周泽背锅，等传唤到24小时，没有证据，姚渊就会被无罪释放，这次打草惊蛇，姚渊回到公司，一定会尽快清除那些数据。” 魏梁回到房间，魏南风还维持那个姿势坐在地板上。 “你要去哪儿？” “不要去。”魏南风轻声说，“魏梁，不要去。” 汽车在黑夜里穿行，蒋文阔关掉车载电台，车里重新安静下去。 “不会。”蒋文阔说。 魏梁下车，走近才认出是姚渊的秘书杨芯。 “好久不见了，魏组长。” “铁鹰存储器在公司1701机密室，有单独的应急供电系统。”杨芯说，“5分钟后，我会用姚总的权限切断整座公司大楼的电源，帮您躲避机密室的红外追踪。但我手里只有一次权限，且单次断电最长为30分钟——所以，不论得手与否，30分钟之内，您务必从机密室出来。” “铁鹰存储器是长卢科技的命脉，公司机密至上，红外追踪系统直接关联了攻击和自毁装置。机密室四壁装嵌zhaya0，理论上来讲，被追踪的非法入侵者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转身时，魏南风突然钻过警戒线朝她跑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魏南风眸se颤动，抓紧魏梁的手缓缓松开。他抿唇不言，魏梁仰头看他，安慰道：“我会小心的。” “我有分辨谎言的能力。”等她走远后，魏南风声音冰冷，再次开口，“告诉我，她会不会有危险？” “50。”他重新回答。 “您别担心，这些信息，回头我会想办法替换或者删除。”杨芯说，“盗取姚总的管理者权限，这种事我现在已经做得非常熟练了。” “什么呀，我可不是那种卖主求荣的人。”杨芯说，“我从一开始，就一直是蒋总的人。” “魏组长，30分钟之内，您一定要出来。” 3分钟后，整座大楼骤然陷入黑暗。魏梁闭一闭眼，迅速打开机密室的金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