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合理。时雨施施然走出房间,谷秧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裙角消失在门口,转过头轻叹一声,然后无奈地笑起来。一百年了,无论她怎么开屏,时雨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她就这么喜欢臭龙吗?谷秧暗骂一声敖雪,缓缓站起身来去找时雨。时雨现今住在临溪城的那座宅子,池塘里的锦鲤已经很大了,全身冒着金光,谷秧说是快要化形了。那成片的荷花在某个暴雨夜死了一大片,只有一朵比人还大的孤零零地开着,看着它时雨总能想起刚住进这里的第一天。她跟敖雪在那朵巨大的荷花下……有时她会想,要是荷花也修成人形了,会不会记得那天的事。虽是比较隐秘害羞的事,但时雨更多的是期待。这世上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敖雪,她再过几百年就会彻底。多一个人记得也是好的,这样至少能证明那不是*她做的一场梦。洗漱完后,时雨拿着伞准备出门,刚走两步谷秧就快速移到她的伞下,并顺势从她手里接过伞柄。时雨轻笑,与她并肩往外走。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提醒谷秧该出门了,毕竟无论她在做什么,只要看到自己动了一下脚,总会快速跟上来。二十年前人间昏庸皇帝的暴政被推翻,新皇出身草莽,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一手烂牌打成了王炸,成了一位勤政爱民的开国皇帝。这几天是皇帝诞辰,举国上下欢庆,临溪取消了宵禁,百姓彻夜狂欢。自从成了不死的怪物之后,时间对时雨来说就没了意义,走走逛逛,转眼便到傍晚。气温有所下降,风里夹杂着潮湿的凉意,应当是快要下雨了。时雨转身问谷秧:“去那边的酒楼歇歇吧,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都行。”谷秧笑道:“那我要把你吃垮,等你没钱了就把你带回家养着。”时雨白她一眼,回道:“你以为我这一百年是白活的?”没事干的时候她就会跑去赚钱,这么多年早就富甲一方了。就算谷秧把她的族人全部叫来吃一顿,都不会把她吃垮。谷秧露出遗憾的表情,说:“唉,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快走吧,不然我可要改变主意了。”时雨笑意不减,眉眼昳丽妩媚,颇有一种成熟的风韵。婴儿肥退去之后,她的脸变成了紧致饱满的瓜子脸,眼睛也略狭长了些,成了含情勾人的桃花眼,这使得她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从小女孩成了风情万种的大人。谷秧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心底轻微悸动,她的眼睛闪烁一下,悄悄将目光移开。这些年她一直在时雨身边,无论在明处还是暗处,一直以朋友的名义自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正的是什么。如果被时雨知道自己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肯定会被吓跑,但她亲眼看着当初的小女孩长成现如今这般明艳的样子,又怎么能不动心?“别发呆了,快点!马上要下雨了,我可不想变成落汤鸡。”时雨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谷秧朝她一笑,刚要说来了,一阵凉风就灌进了她嘴里,失去声音的同时,面前的场景也变了……时雨说完继续走,身旁很快就多了个人,她以为是谷秧便没在意,直到手被紧紧握住,才惊讶地转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蓝色的眸子,其次便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五官和分明的轮廓,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一张脸。时雨怔怔地看着,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这张脸熟悉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已逾百年未见,熟悉是因为……昨晚刚梦到过。那双苍蓝色眼睛的晶莹剔透,以至于时雨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失措的脸,随着对方开口说话,蓝色海面上掀起了风暴,寒霜一层层落下。“好久不见,我的新娘。”时雨想开口应答,可舌头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对方牵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怎么?才一百年就忘了我是谁?”一声闷雷炸响,豆大的雨点落下,刚还人满为患的街上,只剩下气氛诡异的两人。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道告诉她不是做梦,即使腕骨都快要被捏碎了,时雨还是感到心安。她忍着泪意,用哽咽的声音回:“好久不见。”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便也不知道久别重逢该说什么,再加上过于激动头脑发晕,当下想到的只有这四个字。敖雪嗤笑一声,冷郁道:“看来你对我无话可说,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她上前一步捏住时雨的下巴,让时雨仰头看她,嘴唇只有毫厘之距,呼吸可闻。大雨中,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爱和恨的界限也变得不分明。敖雪原想让她经历跟自己一样的痛苦,可被那双雾气朦胧的双眸盯着,心里的郁气竟神奇地消失了。她低头一口咬住时雨的唇瓣,反复吮。咬厮磨,直到嘴里弥漫起血腥味才放开。时雨眼里的水汽凝成眼泪,随着身体轻微地晃动滚到脸颊上,被雨水冲刷下去。敖雪低头看着她,问:“为什么哭?”时雨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看她,恰好一道惊雷劈下,敖雪下意识就把人抱到了怀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