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苓睡前随便刷了刷社交软件，自从小红书也成为营业的一部分之后，刷它都成为了一种负担。她有点百无聊赖，在不同软件中来来回回重复打开，却也不知道看什么，恍惚间惊觉像动物园里出现了刻板行为的，在笼子里来回踱步的小兽，强迫自己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放在一旁，蜷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熬了一会儿才睡了过去。 已经是盛夏天了，叶芃显然来得很急，两鬓微微发汗，发丝黏在有些泛红的皮肤上。 司苓一面接话：“没事，七点本来也要起了。”一面查看手机通知，有十多条信息来自叶芃，包括三个语音通话。她大致扫了一眼，心里一沉。 司苓穿着棉麻睡衣，坐得笔直。 司苓腰挺直到有些发痛：“还好，现在说就行。” 司苓没有去问是谁告诉了叶芃。 司苓犹疑不答。 司苓点了点头，选择x忽略了叶芃话中对她自己不一样的预设。 司苓坐在沙发上，面前书桌上电脑界面是一条微博，转评赞都在以r0u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陆介明站在沙发背后，想00司苓的脸，又生y地收住了手，撑在沙发背上：“还好吗？” 陆介明笑了：“为什么说其实？” 陆介明先开口：“我问了律师，可以提起民事诉讼。当然，看你自己的意愿。” 陆介明语气透露出无奈：“让叶芃用你名义写那篇文章之前你先想一下了吗？” 司苓ch0u回了手。 她几乎要冷笑起来：“那我能怎么办？假装没事发生吗？” 司苓语气生y：“什么叫被利用？被利用又有什么问题吗？被不加掩饰地利用和被温和地利用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最后她眼眶和鼻尖都泛红，但司苓自己清楚不是因为委屈或愤怒，她说话时语气平静，但有轻微的电流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几乎要因为这种发泄的快感而颤栗。 不太会写吵架，卡了几天，之后再改吧 搬出去也好，现在工作也很忙，除了原本的文案策划和一些活动主持，对何原的那篇文章让司苓微博和小红书都涨了不少关注，用叶芃的话来说就是“起号了”。叶芃也带她录播客，让她接一些推广，司苓按着她给的提纲发言，照着pr给的要求拍摄和发广告，手忙脚乱又按部就班地走到新的生活里。 司苓对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模糊，像是蒙了一层灰，也许本来就有灰——她读奥威尔，书里写灰尘是最势利的东西，当你衣着光鲜时它退避三舍，当你衣着破烂时它就从四面八方猛扑而来。这只是表面的贫乏，长期拮据最大的坏处其实是感兴趣的东西都逐渐模糊，本来能尝试的事也会因为经济上的考虑习惯自我拒绝。 手机毫无预兆地响起来，现在还打电话的情况不多，看清号码司苓心头一紧，连忙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外婆得癌了。” 最近一班飞机在半夜，落地之后地铁已经停了，她订了次日凌晨的一班，中午能到家，订完机票开始详细看病历，甲状腺癌中晚期，能切除，情况不算太糟。在地毯上，面前横着刚收好的行李箱，明天发 陆介明放下小桌板开着电脑，司苓好奇，他转过屏幕给她看，司苓看得眼睛痛，不知道是因为车厢晃动明显还是屏幕上的字太刺眼。 刚开始司苓还没看明白，反应过来有些被吓到：“这不就是封城了吗。” 打开微博是一条条求助信息，有很多已经“根据相关法规无法查看”，时间线上没有一个人在分享正常的日常生活，全是应激般的一条条转发。 很多条微博都带了封城抗疫求助的话题，司苓点进去，话题量已经过亿。 蔬菜和r0u有，难的是保障物流，陆介明一直在发消息，到了站拿着行李箱，来不及出车站，在站台上打电话询问配送渠道。 陆介明讲完电话，问她有朋友需要快递食物吗。司苓说我先问一下，群里宋呈希在给大家展示如何用筋膜枪抢菜，边芝说那我现在只需要抢一个筋膜枪了，后面跟一个苦笑表情包。司苓问需要投递食物和基本药品吗，宋呈希说暂时不用，有需要再麻烦她，边芝说谢谢谢谢只用食品就行。 “三亚。” “在看接下来去哪儿。” 郁真没有再回。 事实证明世间万物总有联系，两天后民航局出台航班熔断措施，国际航班数量骤减，两人预定的航线有旅客核酸检测结果为yanx，暂停运行。陆介明是五年签，暂时不用担心单次滞留时间，司苓是单次，入境15日后就必须离开，眼下国内回不去，能落地签或电子签的国家有，但停留时间都有限制，到期后只能在东南亚各国辗转。 于是在京都住了下来，租了步行五分钟就能到鸭川的一户建，木造建筑，一楼是西式的房间，附一个小院子，种着槭树和矮山茶，狭窄木造楼梯上到二楼，有和室，新换的榻榻米还带绿se，有g草的气味。 搬进去之后还是空荡，除了厨房，陆介明从厨具到碗碟都买了许多，司苓忍不住提醒他只是在京都小住，他一边选汤吞杯，一边说自己会带回去。 两人去超市买菜，生鲜类好买，调味品和零食得在包装上找英文，才能看出是什么。逛了一圈都没有椰子和香茅，司苓搜到东南亚物产店，才勉强买到椰子水和冷冻香茅。 两人对坐在座椅子上，茶桌不大，放了锅蘸料碗和茶之后有点拥挤，陆介明先开口：“要不要买个被炉，茶桌放到对着院子的屋檐下。”司苓没有接话，埋头一直吃，陆介明把这当成一种无言的夸赞，也就不再说话。 两人出门散步，太yan还没落山，晚风凉爽，有人夜跑，也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坐在草地上，不远处有穿着制服的学生在练习乐器。 陆介明笑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 “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就自己做，周围餐厅太贵了，中餐也少，刚开始也不会，照着网上菜谱一步步学。” “不是三藩，之前在瑞典学了一年建筑，后面才去的美国。” 陆介明知道她不高兴了，但是气氛太好，忍不住逗她，指了指自己手臂的位置，却不是责备的语气：“你之前不也没告诉我。” 他继续讲：“自己要去的，没从家里拿钱，后面家里长辈生病，就回来了。” 陆介明有会要开，去了二楼。司苓在一楼客厅拿出ipad选电影看，陆介明下来时她已经选好《亚当斯一家》看了一小半了，茶桌上堆着她拆开的薯片，仙贝和软糖。 看完后陆介明收拾了桌面，司苓在一边喝热牛n，垃圾分类规则严苛，陆介明在厨房洗薯片袋，再擦g扔到可回收垃圾，牛n盒要剪开清洗，晾g后和杂志报纸一起回收，司苓在一旁喝热牛n，因为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忍笑。 司苓不明所以：“嗯？” 院子的槭树渐渐红了，每天都看着，司苓并没有明显的觉知，出门散步的时候才发现，远处的山一层层全是绚烂的h叶和红叶，于是回家坐在屋檐下，仰头看树，层层的hse橘se和红se的鹅掌形叶子的细小缝隙中透出蓝se的天，她招呼陆介明来看，陆介明却先看日历：“已经十月下了，现在正是红叶季。”陆介明讲他在斯德哥尔摩冬天漫长的黑夜里炖牛尾汤，司苓算了一下时间，说天呐那个时候我小学还没毕业，又问自己刚成年的时候陆介明在g嘛，陆介明问了年份，说在量化基金工作，还没回国。 蛋糕店员不擅长英语，陆介明不擅长日语，陆介明靠翻译器和简单的词汇和对方g0u通：要订两个蛋糕，一个写生日快乐，另一个写十八岁生日快乐。 很久之后陆介明告诉司苓，蛋糕店员以为他是给自己小孩订蛋糕。 到寺庙时雨已经停了，碎石子路面走起来有些吃力，但好在不泥泞，陆介明牵住司苓，她本想取下手套，陆介明说不必，带着她往前走。 回头看时司苓站在人群外，灯笼的火光映在脸上，朝他递过来刚从小摊上买的热米酒。 司苓洗完手又给外套消毒后，立刻打开电视和被炉躺下，暖烘烘的感觉立刻驱走了y冷。她听不懂红白歌会在说什么，只当成玩手机的背景音。 再醒来的时候还能听到知恩院的钟声，沉闷深远，却在一声后忽然停了，她知道是零点了，在零点会敲响在明天 三月底微博刚强制显示用户ip的时候，还引发了不少争议，其后其他社交媒t也陆陆续续出台此项规定。 郁真回得很快，说好，如果能接受她带一位nvx朋友。 车内电台主持人说接下来是杨千嬅的经典曲目，司苓心说拜托千万不要是《少nv的祈祷》——“与他再ai几公里”，某种意义上也太应景了。 陆介明抬手关了广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说了和上次一样的话：“先不要搬出去，其他问题可以尝试慢慢协调，只要你愿意，别的代价于我而言都是能承担的。” 两侧的楼都有连廊，行人步道不受风雨的侵袭，陆介明看着司苓解安全带下车，语气如常：“去玩儿吧，别淋sh了。” 郁真还是那样，见她进来，招手招呼都只抬到到一半。 郁真指了指爵士乐队：“台上。” 她没有讲话，直接弹唱起来。 声音沙哑松弛，老鹰乐队的原唱里有种岁月流逝的伤感，她不是，只像和朋友谈天一般淡淡地讲述。唱完一曲后四下有不少掌声和喝彩，她没有talkg，直接把吉他还了回去。 司苓下意识别开脸去。 用的英文名字，司苓注意到她和旁人也讲英文，时不时和郁真也这样。 只是她不知道edith是哪一类，又把自己归在哪一类。 edith笑了笑：“叫姜一荻也行。”字正腔圆，没什么口音，听不出来自哪里。 司苓对来香港g什么答得简短：“转机回大陆，之前因为疫情航班管制都呆在日本。” edith斟酌着：“见一个香港朋友，她要去加拿大定居了，我现在住perth，离加拿大就还蛮远的。” “不算吧？没有lockdown，最严的时候也可以出门遛狗。” “我没有狗。” edith继续讲：“和我同公寓的朋友有一只棕白的cavapoo，大家都好想出门，轮流遛它。平时它很ai出去玩，回家都很不情愿，结果被遛到一出门就一脸苦相。我看它好可怜，都把它抱在怀里，巡警一来赶紧放到地上，怕慢了被罚1000澳元。” 司苓不确定她是否喝醉，看起来很正常，只是说话b平时大声，笑点好像也变低了，以往她会嫌弃的玩笑话都能逗得她哈哈大笑。 edith提出去海滨长廊散步，伸手想带着她走，无袖背心露出的手臂线条清晰，郁真还是不喜欢和人类的肢t接触，说自己走就行。 “你很熟吗？”司苓问。 “学什么？”你们叫…制药学吧。” 看清是是白人男x时edith心里发出冷笑，他们在亚洲的自我感受当然是更高，只是对方在安全距离，也尚不知道司苓是什么反应，她只能在旁边等着。 郁真立马冲上来拉住司苓和他隔出一段距离，面无表情对说buttthefkout 郁真问司苓怎么了，她说没事，拉另外两人走，说继续散步吧。 郁真不明所以。 郁真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转向edith：“拜托你能不能邦邦给他两拳，告诉他thisisthest” 再走出几步又转向司苓：“你也该骂他几句的。” edith唱的歌参考王若琳版本的desperado 会有番外，欢迎点梗鞠躬 司苓习惯x拿出手机拍照，给小红书账号积累素材，edith停下来等她，她有点不好意思，草草拍完就说走吧走吧。 司苓又想要素材，又怕麻烦edith，又纠结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账号的运营要拍照会不会显得有点像炫耀。 反正要在原地等，最后也还是让edith帮忙拍照了，拍得随意，edith做出的唯一努力就是半蹲下身拍，以免拍得人很矮。 两人靠在海滨围栏上，并肩站着，一时间无言，海风吹过，司苓余光里是edith银灰se发丝飞扬，她拿出发绳，微微低下头把长发高高地束起来，海风的咸味混着edith身上的香味吹过来。 edith用手把刚扎好的头发分成左右两边，轻轻往两边扯了扯，答得利落：“我是双x恋。”又加一句，“郁真知道。” edith有点不解：“为什么会觉得冒犯，那我问你的话你也会感到被冒犯吗？” edith学她，发出了长长的哦的音节：“难怪看起来不太开心。” “因为单身才是常态？选择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才需要理由。” edith笑笑略过她的问题，反问：“那你为什么分手？” 郁真回来的时候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让她俩选冰淇淋口味。 edith伸手戳了一下，郁真立刻皱眉侧身转向司苓那边。 郁真凑到她旁边找话聊：“好荒谬，这个抹茶口味居然是期间限定。” edith凑过来：“什么一期一会？” edith发问：“是什么意思？一段时间只能见一面？我中学就不在国内了，不是很能读懂成语和诗。” edith顺利主导对话：“就像现在吗？” 她突然想到为什么edith身上的气味熟悉了，像外婆贴着膏药在旧木衣柜里给她找出洗的gg净净的衣服。 她甩甩头，让思绪回到司苓说的话，一期一会啊。会者定离，一期一祈，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她看着司苓莹白的脸，思索要不要告诉她。 司苓回过神：“你都知道作祟诶，装什么中文不好！” “在想会者定离，一期一祈。” 走回g诺道中，天桥上的蓝se路牌写着“所有目的地”，郁真盯着看了一下。 郁真仿佛在讲冷笑话：“我还以为所有目的地都是si亡，提醒路段事故多发。” 她们分别，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路牌日后会成为热门打卡地之一。 想写的是以贫穷匮乏作为重要底se的人如何成长，如何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关系的本质。也想写出一点点角se的复杂x，b如叶芃，她作为前辈的帮助是真实的，但其中也很难说没有利用。一点关于疫情的剧情，它如此深刻地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几乎算是一个转折点，但是如今在许多媒介上像是没有存在过。 出现的餐厅和酒吧和书和歌都很推荐。 九月会开新文，人设和梗概在同名微博号，po这边更新完番外也会搬运过来。 衷心地感谢每一位收藏留言的读者，祝大家生活愉快。 搬家之后住的公寓不到六十平，格局简单，一室一厅和厨卫，但开间大，有时候也会觉得家里很空。 边芝算一个，郁真说她回不来，司苓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叫上时溥心，两人工作上联系多，已经能在日料的应酬局后一起去吃路边摊了，想了一下还是作罢，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 边芝先到，抱了一个粗陶花瓶和一大束花，进屋就忙着醒花cha花，做完之后才发现客厅中间堆着好几个盒子。 边芝见怪不怪，只问郁真送了什么，司苓端出一盒木质拼图，是黑猫在教堂玻璃花窗前的图案，每片拼图都是猫咪的不同姿态，她已经拼了一些了，边芝接着拼下去。 小宋颇有兴致地帮司苓调打光和镜头，陪她拍开箱视频。 司苓面对镜头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展示了，拆到一个蓝灰se的盘子时却没有讲话，她捡起包装盒看了一下，没有快递信息也没有标签，想不起来是怎么收到的。但她认出了这个盘子，她在京都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陆介明先检查了她有没有受伤，然后戴上手套收拾了碎片。 司苓朝宋呈希笑笑，只说休息一下，等下再录，走出镜头把盘子放到木质茶几上。 又做了混合莓果n昔，找出杯子分给她俩，之后重新布置了客厅的陈设，把要露出的广告位摆了一下，接着拍寄来的台灯的展示镜头。 司苓下完单去厨房洗水果，边芝去帮她，顺手拿过茶桌上的盘子，司苓接过洗了洗，用来放了无花果和青提。 宋呈希毕业之后在本地城商行工作，有家里人业绩不愁，朝九晚五无聊得发慌。 各人往不同路径走，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聊起郁真是不可避免的事。 小宋一直翻edith的igstories，嘴角根本压不住：“好漂亮啊她，我唯一的姐。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司苓有点吃惊，但香港之后郁真就像消失了一样，连信息都要隔几天才回复。 “在哪儿看的？” “你可真是…cyberstalk小天才。”边芝说得委婉。 另外俩人在心里为他默哀一秒，又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宋呈希遇到渣男。 “不一定哦，他现在还在加班。”又问边芝：“一起打车吗？顺路送你回学校。” 小宋挤眉弄眼：“白马非马，男朋友就男朋友，不是什么朋友哈。我之前在公园看到你们了，他穿机车夹克还拎个头盔。” 司苓低头喝n茶：“暂时没有这方面想法啦，顺其自然。” 程迦出了新书，边芝跟着编辑做营销推广，书店这边和司苓对接。 边芝只说有约了，下次找你。 坐滴滴会坐在副驾吗？司苓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是她男朋友，年纪要大一些，刚想告诉宋呈希，又觉得算了，让网络侦探消停一下吧。 是hoewarg礼物参考清单不是 年底的聚会太多，室内暖气开得足，加上堆在墙角的香薰蜡烛的馥郁香味，司苓有些头昏脑胀，找侍应生要了一份冰淇淋后偷溜去yan台透风。 冰淇淋球化得慢，但司苓很快就吃腻了，也许刚才该选无花果芝士口味的，她想，又摇摇头，盯着楼下的花园出神。 回头看室内，暖h灯光下大家三三两两交谈，没人往这边看，她弹弹烟盒，取出一支点燃。 当r白烟雾由浓转淡出现陆介明的身 陆介明领带开衫西装穿得周正，走过来同她站在栏杆前，甚至都没有寒暄：“什么时候学会ch0u烟了？” 她把烟盒抓在手里下楼去捡冰淇淋杯，陆介明同她一起，又去玄关取了大衣来递给她，司苓接过时乘机把半盒烟塞回口袋，放完才意识到自己没什么可心虚的吧？ 怎么会在这里？又不是自己办的聚会，况且只要陆介明想去，任何聚会都会对他敞开大门。 还是陆介明先开口：“最近怎么样？” 花园里空气是让人清醒的冷，风吹过来，陆介明连气味都和从前一样，沉稳的琥珀乌木调，司苓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最近还在申请学校，明年可能去上个学。” “不是很有名的学校啦，uyofeastanglia的创意写作” “不用。” 花园造景做得很好，初冬了整t还是绿se居多，乔木和冬青依旧翠绿，脚步所及之处地灯次第亮起，花园深处有梅花清幽香味丝丝缕缕传来。 他补充：“我能帮得上忙，这件事不以我们的关系为转移。” “我明白你的意思。” “刚刚在yan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有一点恨你，你很轻易可以来，也很轻易可以走。” 司苓长长出了一口气：“有时候觉得我不能老是基于恐惧去做选择。” “很多时候我像逃避痛苦一样去逃避幸福，不养花是怕它枯萎，不养狗是怕它离世，我只想不那么强烈地生活。”司苓无意识捏扁了口袋里的烟盒，“现在在改了。” “没有，和朋友聊天发现的。你呢，最近在做什么？” 司苓顺着他的话：“个人生活呢？” 又是一阵沉默，黑暗里重瓣茶花整朵落下，发出吧嗒一声。 “我知道你没有。” “你看起来b以前自在很多。” 两人都没有说话，司苓仰头望天，城市光w染严重，很少能看到星星，出神地盯着天空也只在东南方找到一颗亮亮的星，周围的星星都黯淡，只依稀可辨。 陆介明重复她的话：“是很开心。” 好像瘦了一点，陆介明看她穿大衣都单薄的肩，司苓忽然发问，头也不回：“如果很多年之后我们发现这其实是最后一次见面，会不会很好玩。” 司苓没有答应，她觉得两人的关系没有稳定到可以对小狗负责，真养了最后很大概率还需要她不懂偷狗也敢偷狗。 后续是小宋一直给边芝讲这件事，信誓旦旦说司苓有daddyissue并且吃很好，边芝很平静：“有就有吧，你先管管自己的赛博t0ukui癖。” 走出几步后司苓：“其实是你风衣口袋位置有点高，这样不太舒服。” 5、在被问及“聚会要给司苓准备姓名牌吗”或“要带pne吗”时，陆介明只说不用，另一方也就作出心照不宣的样子不再问。 没什么值得解释的，关于我们的事，他们统统都猜错。 7、最后也是叶芃给她写了推荐信。 而她被世俗标准上各个方面都很好的人选择过，让她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底气。 10、uea在诺里奇，这是英国yan光最多的城市之一，司苓在学校最ai的娱乐之一就是躺在大草坪上看野兔打架。小兔的话你追我赶，半小时也碰不到彼此，成年野兔则完全是缩小版的袋鼠在打拳击。 12、陆介明从l敦开车三小时去找过司苓。“我开车三小时过来不是为了看商业电影里出现过的建筑。” 司苓和他调笑：“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诺里奇甚至能买到煎饼果子和台湾大j排。” 司苓笑不出来，平时确实吃得堪称生命t征维持餐，但还要嘴y：“那你开车三小时过来是为了给我做饭？” 司苓法语是临时学的，迟疑着：“rci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