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做法,着实有些冒险,在二王已经将京都上下的人员,悉数掌控,瓜分站队,这时候冒出第三王,别的不说,苏康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
很可能会遭遇集火,苏玄庸这么做,苏祁安也是不大理解。
就算要培养第三王,但也不是在这节骨眼上。
众人的沉默不语,在苏玄庸的意料之中,他抓着苏康的手,不紧不慢道。
“寡人这么做,说白了,就是为了弥补,早些年对我儿苏康的亏欠。”
“寡人如今六十,按照古人云,六十耳顺,已经年事已高,寡人的几个子女,也就康儿,过得艰难。”
“当年封地越州,是寡人太薄情了,哎,这么多年下来,康儿你受苦了,寡人当年也有自己的苦衷,康儿不要怪罪寡人。”
“寡人只希望,你们能够和睦,毕竟都是寡人的孩子,能够为大凉做一份贡献,寡人也就瞑目了。”
“父皇,不要这么说,康儿从未怪罪父皇,是康儿无能,腿有残疾,没有给父皇宽忧解难,这些年下来,还让父皇如此操心,是康儿有愧啊。”
苏康满脸的残酷,不住的和苏玄庸道歉,一旁的苏哲、苏泰,也是齐齐开口宽慰。
“儿臣知晓父皇的难处,这么多年下来,从未有怪罪父皇的意思,父皇的心意,儿臣知晓,儿臣一定不负父皇的嘱托,一定团结友爱,不让父皇失望。”
“父皇能够册封六弟为亲王,儿臣很开心,这样一来,我们也有时间多聚聚,陪伴父皇身边,替父皇排忧解难,是儿臣的福分,父皇不用惭愧,以后有我们兄弟几人在,一定少让父皇操心。”
朝堂上,三人如此之言,让苏玄庸神情激动,一把握着三人的手,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感叹神色。
这就是苏玄庸想看到的,在他六十岁之日,外部大凉四周战事平定,内部,几位儿子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
不说多团结友爱,但起码也是父慈子孝,这是苏玄庸最想做的头等大事。
倘若能够化解几人的恩怨,哪怕他百年之后,也可以瞑目了。
四人的父慈子孝,很快朝堂内发出激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大声高呼。
“陛下圣明,大凉有陛下,有诸位王爷,是大凉之幸。”
震天般的欢呼声,响彻正宫,站在首位的苏祁安,也是适当的装下样子。
但他和文宣之间交汇的目光,却是显露出几分忧虑。
与此同时,外界,翰林院。
自从孙文将情报组织转入地下,逃过一劫,而他本人和柳梦被文宣默默保护,在翰林院也算有了容身之所。
翰林院的人,对二人也习以为常,都以为是文宣身边的书童,婢女。
文宣进宫议事,孙文像日常一样,在寒舍整理书籍,打扫卫生,日子过得颇为清闲。
就在这时,柳梦急忙忙跑来,都不用开口询问,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神色。
孙文也是一惊,他很少见到柳梦如此神色,不等开口,柳梦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
孙文目光一扫,脸上大变,身体都有些站立不稳,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问道。
“这消息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是我们的资深探子查出来的,这条线跟了很久,起初他们也不确定,一直到刚才,才确定是真的。”
“这可了不得,要出大事啊,快联系糖糖,速速将消息传给九公主。”
“我已经把消息跟糖糖说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应该能见到九公主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做准备了,要是晚一步,我怕先生和夫子会出事。”
柳梦这话,算是点醒了孙文,他竭力保持镇定,沉默一会,而后道。
“你说的对,立刻通知下去,唤醒京都城内的所有探子,随时听从指示,哪怕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先生他们救出来。”
皇城、苏凤玲的寝宫。
苏凤玲一袭凤袍,就站在寝宫的露台前,面前是小桥流水,时不时有几条锦鲤欢快游动,给人一种很平静舒服的感觉。
但苏凤玲的心情,远没有眼前这一幕的平静,她眉头微皱,交叉的双手紧握。
心里总扑通扑通的乱跳,不知为何,明明今日的朝堂议事就是很简单的例会,但苏凤玲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苏凤玲心里担忧时,忽然,寝宫外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且伴随着些许的嘈杂。
苏凤玲偏过头,轻咦一声,不用她开口,几位宫女连忙走出寝宫,约莫片刻后返回。
毕恭毕敬道,“回殿下,外面的嘈杂是禁军队伍,据他们说,皇城内刚才潜入了一个毛贼,现在正全力抓捕,闹出的动静,引起的不快还望殿下能够宽恕,毕竟,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他们已经保证,最多半日,一定拿下这个毛贼,不让殿下娘娘们受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