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谁能想到,刘统领竟然会是隐藏的内奸呢,真是想不通。”那名郡丞自言自语轻喃。
站在旁边的苏祁安,一语不发,默默听着,出了这档子的事,眼下又是大战在即,就算苏康是苏玄庸的皇子,一时半会想解释,是个麻烦事。
对这位刘统领,苏祁安还是有几分印象,此人和一般武将差不多,是一个粗人,但对苏康特别忠诚。
可就是这样一位武夫,竟然会是隐藏多年的内奸,就连苏祁安都想不到。
看似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实际上是粗中有细,别的不说,就他率领部分手下成功逃跑,就证明了此人的胆识和过人的谋略。
一般而言,换做其他人,在越州战事结束后,对面海盗团灭,自身未被发现,要么选择忘掉自己的身份,从此一心洗白担任越州统领。
要么选择时机,默默潜伏,随时配合东州海盗倭寇集团行动。
但偏偏刘闯两样都没选,反而带领手下回归舟山岛。
看似比较愚蠢的决定,实则乃是上策,忘掉内奸的身份,一心做越州的统领,感觉日后会是个安稳日子。
不说在苏康这位皇子手下做事,会不会有发现的一天,倘若哪天碰上残存的海盗,或是舟山岛那边,忽然对他发出指令,让他行动。
一次两次,或许能够躲过去,可做内奸,次次出手,怎会有一辈子不失手的时候?
看似回归平淡生活,可这种平淡背后,随时充满着各种危机,只要一次暴露,就会要他的命。
与其这样,不如找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带人离开,回归舟山岛。
哪怕他的这举动,会让岛内几位当家心里不舒服,会觉得浪费了这样一枚暗棋。
但这想法,恰恰又不能表明,毕竟人家带着手下和最新的装备回归,要是不重视,不做些样子,会寒了手下众人的心。
所以,相比较整日的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主动找时机,暴露自己,回归舟山岛,重新做回原本的身份,起码能保证日后能睡个安稳觉。
而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刘闯这人确实有勇有谋,不是一般人。
他的回归,让自己舒服了,但害惨了苏康等众人。
本身苏康只是二等郡王,不受苏玄庸待见,京都城的宴会,黄风的刺杀,好不容易得到苏玄庸的一点青睐,但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足以毁掉他在苏玄庸心里的一切好感。
“连小小的越州都管不好,日后还如何能替寡人分担重任,好好的在越州反省吧。”
这句话,就是此次调查团来越州,替苏玄庸像苏康带的话。
这句话的分量,算是一棒子把苏康往上晋升亲王的路给断了。
站在船头另一边的苏祁安,内心暗暗感叹,皇室的无情。
上了船的苏祁安,一路上没有停靠码头,直奔越州城。
苏康受到如此重罚,苏祁安有心也爱莫能助,但为了东州战事的胜利,这趟浑水,苏祁安不去也得去。
一路的行驶,约莫只用了一日的时间,便抵达了越州城。
苏祁安离开越州,约莫有一年左右,如今重回越州,在看着眼前威严厚重的越州城,内心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只不过此时的他,没有心情细细感受,乘坐着小船,靠近码头,几乎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船。
换乘等候已久的马车,直奔眼前的越州城而去,众人一路跟随。
苏祁安的到来,越州方面早就做了准备,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穿过城门,面前都是宽阔的街道。
就是这种畅通无阻,偏偏在去往州府时,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都不用苏祁安开口,看着他的马车,把守州府门口的兵士,脸色漠然,对着马车拱手,冷声道。
“监察使来访,我等奉命再此等候,监察使出入越州任何场所,皆可自由出入,唯独州府例外。”
“我等奉命,监察使大人倘若就越州内奸一案询问,求情,一概不予告知。”
“监察使大人的来意,调查团的大人已经清楚,在越州内奸一案未调查清楚前,一切无可奉告,监察使大人请回,还望不要误了陛下的信任,以及大人您的身份。”
把守门口兵士说的一连串的话,那叫一个面面俱到,从对苏祁安的安排,和他的来意,甚至是要强闯的后果,都一一告知,一点不给苏祁安开口的机会。
说白了,苏祁安这次来越州,调查团对他的态度就是不见、不问、不答。
让他死心,趁早回东州,权当一切事情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