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祁安提点,庐月郡丞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既然监察使都这么说了,下官要是在拖沓,确实是下官的不对。”
声音停顿一会,庐月郡丞继续道,“敢问监察使,我郡的曾大人现在何处,庐月郡公务繁忙,我等联系不到上官,很多事无法解决,还望监察使能告知,下官感激不尽。”
“呵呵,原来你问的是这啊,放心吧,你们的曾大人现在可好着呢,和其他几位郡守都在丹阳郡府呢,本使有些事要麻烦他们,所以会耽误一段时间。”
“等本使巡视完八郡,到那时,估摸不久你们的曾大人就会回到庐月郡了。”
苏祁安的解释,庐月郡丞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神色,但谁都不知道他双眼深处,却是闪动着一丝奇异神色。
马车在城内缓缓行驶,就在行驶一半时,忽然,街道尽头有着一阵骚动,骚动声中伴随着一阵打骂。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身材瘦小,衣着不堪,一副蓬头垢面的男子,被一位管家狠狠用鞭子抽打。
“该死的贱奴,胆子大到竟敢偷主人粮仓,我看你是想死啊,来人,把这个贱奴给我带回去,这要不打他个三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在管家后面,有几位壮汉二话不说把这位家奴给抓住,而后拖着离开了这条街道。
围观路人看着这幕,皆是微微摇头,而后叹气一声,各自四散离开,仿佛对今日发生的事,感到疏松平常,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将这个家奴带走后,为首的管家好似气还未消,跟在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挥动着手中鞭子,骂骂咧咧着。
这动静传来,苏祁安倒是很平静的样子,反倒是苏勇,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幕他可是深有体会,他原来的身份和这位家奴大差不差,如果不是碰到苏祁安,改变了他的命运,他日后的下场很可能和这家奴一样,被活活打死。
耳边听着那位管家的骂骂咧咧,某些话像似刺激到苏勇,他眉头微皱,刚想出手,就被一边的童战给制止。
苏勇在想什么,童战很清楚,多半是因为自己同样有过像这样的感同身受,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这些,童战能理解,在之前,像这样的事,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往往都会出手相助,但这次却不行。
如果说苏勇是被情绪冲上头,那童战更多的却是善于观察四周。
眼前发生的事,很可能就是某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看看苏祁安的反应。
在制止苏勇后,童战愈发对自己的预判感到肯定,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收到车内苏祁安的信号。
甚至连一向嫉恶如仇的谢苍,这次也没有任何反应,常年跟随在二人身边多年,基本上童战能确定这就是一个圈套,更准确说是一个下马威。
随着那位管家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车内,庐月郡丞连忙抱拳道。
“抱歉,抱歉,让监察使、岭东侯见笑了,郡城内总会出现这样的小事,我们已经按照曾大人的命令加强巡视,也命令地方各世家管束各家仆从,没想到还是扫了大人的兴致。”
“这事是下官做的不对,望监察使恕罪,下官一定保证,”往后绝对不会发生这般扫兴致的事发生。”
庐月郡丞说的那叫一个真诚,就差直接下跪道歉了。
苏祁安脸色平静,一副无谓样子,挥了挥手,轻声道,“害,郡丞这话过了,本使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地方的管理是最难的,本使还是知道的,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本使不会怪罪你们。”
“好了,继续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庐月郡,怎会因这小事破坏本使的心情。”
“监察使说的对。”庐月郡丞连连点头。
而后,停下的马车继续朝着城内行驶,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方才到达庐月郡府。
在将苏祁安一行人带到郡府提供的住所后,庐月郡丞和苏祁安说着几句后,便很识趣的转身离去。
在刚踏出郡府后,庐月郡丞笑呵呵的脸色就变了,恢复往常的漠然。
在他的面前,当地的官员像似等候多时,在门外来回踱步,看着庐月郡丞出现后。
众人连忙上前,其中一人道,“郡丞大人,你说这位监察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反应和我们想的不对啊。”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情绪变化,而且大人你对他的试探,他完全丝毫不在意,曾大人提供的情报有误啊。”
“是啊,而且这人非但没去地方,反而直奔郡城,对粮草一事也没有半点提起,看样子就是来游山玩水,这个监察使他想干嘛?”
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庐月郡丞目光闪动,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安静,冷声道,“无妨,反正此人拿捏不了我们的把柄,一切按照曾大人的计划行事,以静制动,他想怎么玩,我们就陪他玩下去,反正时间待久了,对我们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