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心疼的目光掠过脑际，居伊放下刀叉，金属和瓷器发出轻微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沉寂。 奥尔以为居伊在责怪他，面露窘态挠了挠头：“眼花了而已。” 奥尔唇角下压，双臂环胸向后靠在椅背上，隐没于烛光的阴影中。 果不其然，奥尔哼笑一声反问道：“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这点吗？” 居伊没说下去的话，奥尔听懂了。 是在食堂听到居伊问朱利安借了钱的时候，还是见居伊将自己的礼服放在枕边的时候，又或是被马戏团的笼子吓得瑟瑟发抖的居伊紧紧抓着自己的时候？ “我没喜欢过女人，你说的‘本来’不存在，”奥尔话说一半停了下来，他后背离开椅背，双手松松地握成拳摆在桌上，目光坦诚地投向居伊，郑重其事地继续说，“你是第一个，你才是我的‘本来’。” 奥尔看向居伊的眼眸里映射着烛光，摇曳着忐忑和期盼。 说完这个，居伊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再开口时甚至有些语重心长：“奥尔，你该和女孩结婚。” 居伊洗完澡上了楼，奥尔的卧室房门大敞，居伊站在门口看到奥尔正蹲在床边捣鼓着什么，便“咚咚”敲了敲门板，提示奥尔他来了。 随后半蹲在居伊身前，仰起头，眼含笑意：“你生日是3月19日吧？虽然早了点，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鉴于前车之鉴，居伊有理由怀疑奥尔又在搞鬼，但他不愿再任人鱼肉了。 奥尔心里一沉，但面上还是挂着笑：“别担心，你看这个。”他拿起其中一份文件，是一本小册子，说是给居伊做的格拉纳亚公民身份。 曾经的奥尔德拉杜，现在的居伊勒鲁，在费弘已经是个死人，在这里是个没有合法身份的流民。 不妙啊，我狗血又写反了 奥尔家的王妈：这是少爷第一次生气 重返中央大道八号5 世人眼里不过就是一群居无定所的小偷、骗子、强盗，甚至是杀人犯。没有人会借房子给流民，也不会雇佣流民，哪怕最低等的仆人，都要求有公民身份。 船长的一席话，让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天真打了脸，塞壬号这种名流乘坐的客船，怎么可能不问他的身世来历就让他当画师。 母亲要他光明正大地活着，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以他的流民身份，欢迎他的只可能是肮脏、混乱、暴力的不法之地——贫民窟。 居伊心里清楚得很，他这样的人，再努力也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即便如此他也想试一试，试一试他是不是能够不依附于他人，独立生存下去。 当初是奥尔提醒了他，他是个流民，现在也是奥尔替他扫清了挡在通往独立生活路上的最大障碍。 居伊在心里痛拍自己的额头，这不是母亲留给奥尔的遗言嘛！奥尔只是在履行承诺而已，是自己想多了，还差点说出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