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夜也深了,他们默不作声地各自回房。 泪水浸湿枕头时,居伊觉得自己好傻,他哪里成长了,一遇事就仓惶得像个逃兵,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幼儿似的在半夜哭泣。 居伊有个习惯,内心不安的夜晚要抱着什么才能睡觉,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抱过奥尔的衣服,衣服物归原主之后,他又拿出了母亲的画像。 他掀开薄毯一角,打算去露台吹海风冷静一下,门口响起一声很轻的开门声。 在最脆弱的时候听到奥尔的声音,居伊的第一反应是拉起薄毯盖过头。 “她终结了罪恶,保护了我们两个人,很伟大很勇敢,我为她是我的家人感到骄傲。” 宽厚的手掌在居伊的后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奥尔柔声道:“哭吧,我陪着你。” 奥尔握住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指,声音比海风还轻柔,“居伊,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海岛的仲夏夜5 他画了一幅又一幅,这幅是他最喜欢的,即便后来的流亡生活不便多带行李,他也坚持带着它。 居伊下了床,将画框收回手提箱,走出房间准备下楼。 很多事无需多言便已了然。 还剩最后两天,他们决定就待在别墅,哪儿也不去。 居伊躲在遮阳伞下,正啜饮椰子水,瞥见奥尔上岸了,就抬头看了一下,这一看就愣住了。 见到这样的奥尔冲自己款款而来,刚喝过饮料的居伊又莫名地口干舌燥起来,嘀咕了一句“这天也太热了”,在奥尔靠近前,居伊低下头继续嘬起椰子水。 私人沙滩无人打扰,不出门真是个好主意,两人无言地吹了一会儿风,心里想着同样的事,又忽然不约而同地说出口:“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漫长的白昼过去,居伊扶着露台的栏杆等待日落。 “想抱着你。”奥尔低声说,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你现在没那么讨厌我的话,可以吗?” 居伊唇角绷直一声不吭,看似专注地盯着海平面,实际上却在用余光看奥尔,夕阳余晖洒在奥尔脸上,整个人闪着毛茸茸的光。 奥尔久久没等来居伊的回应,却看到他扶着栏杆的手指骨节泛白,耳根也红了,还时不时偷瞟自己…… 居伊却在这时忽然转过身,奥尔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只见他睫毛颤动了几下,仰起头,在奥尔的下颌上亲了一下。 他低下头,衔住了居伊的唇。 他们完成了一个迟到的初吻——这个念头在奥尔脑海里闪过,情绪如大坝决堤般奔涌而至,奥尔决定不再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