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耶尔说着说着又开始抱怨了。 萨雷克恍然大悟:“哦,那位感冒的少爷。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所以那个杀人魔是冲着母子俩来的?太可怕了,那可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啊。夫人真是太可怜了。” 加布里耶尔唉声叹气道:“还是侥幸心理作祟,总以为以丹格森的实力不可能让那种毛贼得逞。” 雷伊说:“我下去等警察,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但是您看这天气,外面肯定封路了。父亲您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奥尔终于从恍惚中醒来,他趴睡着,双手伸出被窝,撑着柔软温暖的床垫起身,跪坐在床上。 “不用做什么,”奥尔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病因了。” 奥尔仍然保持跪坐的姿势,像一个虔诚忏悔的人。 就因为他是不听话的小混蛋,是成天惹是生非的臭小子,唯独不是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男人,所以他们不告诉他。 无知的他把片面当成全部,还用来揣测居伊、污蔑居伊、欺压居伊,不断地纠缠他、强迫他,让他痛苦不堪。 ——别这样,我不想恨你。 他一定恨死我了,奥尔握拳捶打自己的心口。 外屋里屋都不见人影,奥尔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床底下伸出的一双脚丫子,居伊竟然蜷缩在床底。 听到声音,居伊机械性抬头,无机质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好像什么都没识别到似的,垂下头抱紧怀里的东西。 被他隔着袜子握住脚踝,居伊触电般瑟缩了一下。奥尔立刻松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抱歉。” 他站起身,把床褥被子枕头放到沙发上,再回来把床板整个掀了。等他把床板竖在墙边回来一看,床底没人了。 “你站那别动。” 这回奥尔学乖了,立刻绕到另一头。 居伊手脚冰凉,奥尔拖过被子盖他身上,语气里有些责怪:“自己不知道冷吗?” 奥尔曲起手指,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居伊的侧脸,带着鼻音问:“还疼吗?”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居伊画的人像,那是玛奇尔德年轻的时候,可能居伊还小,画风有些稚嫩,把人画得很可爱。 “跟我说说话吧。”他央求道。 只有当释怀的时候,人才能平静地将苦难宣之于口。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应该会等来居伊向自己敞开心扉的一天吧,奥尔想。 可他觉得现在抱着的只是一具空壳,这具躯壳里会哭会笑会骂人的居伊已经不在了。他想让居伊回来,想对居伊说,我会保护你,照顾你,怜惜你,但这话他最没资格说。 奥尔非要做打破孤岛平静的入侵者,他学着玛奇尔德的语气柔声道:“居伊,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