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枪,放轻步子,穿过一条条幽暗的走廊,查看每一个可能藏人的空间,所幸古堡的地面建筑已所剩无几,他很快全部检查完,都没遇上人。 居伊来到一楼,在楼梯的背面找到了一个地道。 已经让他走了,怎么还在?压下困惑和焦虑,居伊走下了地道。 前方,他看到纳桑挥剑向某处砍去,一阵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响之后,纳桑被一只脚踢中肚子,脚上的皮靴一看就是奥尔的。 然而纳桑还是快了一步,在居伊出现在转角时就发现了他,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躲过了致命一击,爬起身,带着轻伤从另一侧逃走了。 奥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呆愣片刻后才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终于看清眼前鲜活的人儿,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耳畔是紊乱的呼吸声,居伊将手抵在奥尔胸前,掌心传来急切又猛烈的心跳。 一遍比一遍心痛,一遍比一遍懊悔,声音渐渐闷在喉腔里,听似呜咽。 担心这个过分健康的男人有没有受伤真是多余,居伊拍了拍他结实的侧腰,不耐烦道:“放手。” 居伊蹙了下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纳桑的斩击让链条产生了裂痕,奥尔右手抓紧铁链,用全身的力量拉拽,试图扯断这该死的链条,追上居伊。 奥尔立即领会居伊的意图,身体避让的同时枪声响起,居伊精准击碎了他手腕上的链条。 废堡的地下空间犹如迷宫,但在奥尔眼里,再错综复杂也不过是自家的游乐场,他熟门熟路又极为快速地带居伊走上地面。 两人冲上通往城墙的走廊,居伊站在一扇门前,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抿紧了唇,快步走进屋子里翻找了起来。 “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城墙上,狂风乱作,夹杂着雪花吹得人睁不开眼。 “放开她!你没资格碰她!你这个禽兽!” 见居伊踌躇了,纳桑阴阳怪气道:“嚯,这不是我那唯唯诺诺的儿子嘛,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敢对老子开枪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再懦弱的,也许是他第一次开枪就击中飞鸟时,也许是奥尔说世上没有他配不上的东西时,也许是他击中恶魔的肩膀时——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弱小,恶魔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 居伊被这想象出的画面吓住了,可是内心却很渴望看到这个画面,然而母亲还在恶魔手上,愤怒只会碍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城墙上站着三个男人,纳桑面临一对二的局面。居伊手上有枪,动态视力好到能击中摔倒的他,奥尔是挣脱牢笼的猛兽,徒手就能击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