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楼淡淡的开口,说出了两个字。
“食人?”
不只是吕不为面漏惊色,所有文武大臣也都同样如此,包括一生征战沙场,腰间长剑夺走不下五百人性命的子岸也是同样如此。不同于四海八荒,中原土地肥沃又有国运庇佑。
千百年里顶多就是有难无灾,人吃人这种有违天道的现象,更是从未出现。
“齐国田氏,以田代姜后曾屠戮二十余万人,国相你可记得?”
这话本就是几天前两人论天下时,吕不为说给嬴楼的,如今却让嬴楼反问了回去。
“这又如何?”
吕不为疑惑道。
“如此暴虐的一脉,何会在意百姓,在他们眼中百姓便是吃食,便是肥肉,便是军粮。”
“若田氏下令,三十五岁以上女子,四十五岁以上男子,皆数圈养充当食物自相啖食,齐国能否撑过一年?”
嬴楼开口的这句话,让众人瞬间心生一股寒气。
自喻为文明代表的中原七国,怎会考虑到人吃人这种野蛮之地才会有的想法。
而嬴楼所说的这两个年龄段的男女,也不是没有理由。
三十五岁以上女子尤为可悲,生育不如十几二十岁,就算被吃,也不会过于影响齐国延续血脉的根基。
而四十五岁以上男子也是如此,体力的衰退让他们无论是劳动、亦或者是参军,都会力不从心。
与其白白浪费粮食,索性不如让他们成为粮食。
“能,但”
吕不为刚想辩解,却被直接打断。
“莫说易子相食,就算是掘坟食腐,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齐国人口众多,就算食掉三成老弱病残妇,对其根基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只要撑过一年,粮食丰收饥荒危机自然解除,六十四城,呵呵,齐王会是那种以百姓为先的君主吗?”
齐国王宫,王椅虽高,却难掩其下之腐朽。
权贵们或沉迷于琼楼玉宇、笙歌燕舞、贪欲横流,对民间疾苦置若罔闻。
就算田野荒芜,禾苗无收,饥肠辘辘,遍寻食物而不得。
但只要王室富足,皆不是问题。
哪怕民间易子而食,以骨肉之躯,延续一线生机,但只要能撑过一年,这对于齐国田氏来说,绝对比割让六十四城更能接受。
“六十四城若是难以接受,五十二城、三十八城,亦或着二十城,只要齐王愿意,我大秦还是无需流一滴血,这结果无论怎样都是不亏!”
吕不为回道。
商人在意得失,在意投资回报。
吕不为虽然坐在大秦国相椅子上已有许多年,但思维模式却在年幼时就已经定型。
“三十八城、二十城、或者十城,若是真到了齐王接受的底线,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然后呢?待齐国解决了饥荒问题便会出兵讨城,这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
嬴楼的质问让吕不为哑口无言。
打,那为何一开始不打。
不打,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万万两白银。
“大王,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言而已,人相食,这种有违人伦纲要的事情,就算是齐国田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屯人成粮!”
虽然按照嬴楼的说法,齐国的确无需割让城池,便能挺过饥荒危机。
但就算这样,吕不为心中仍旧不愿相信齐国真敢如此。
不只是吕不为,就连一众朝臣也不相信齐王会如此残暴。
这种事情若真的足了出来,定会被其余六国弃之。
“横扫六国,必会让天下血流成河,奇淫小计终不能成就王权霸业,兵戈之下才是国土扩张的真理。”
“国相,你方前不是说了,开春之后就可让你的布局收尾,现在距离开春也就不到六十天而已,寡人可不计你通商楚国之罪,但若你的计划失败,你将如何打算?”
嬴楼重新返回座椅,淡淡的朝着吕不为问道。
私自通商他国,而且以国相之名擅自答应让出十二城,这种种的罪行,若是按照秦国律法,必会夷其三族。
“大王,您直说便可,老夫身为大秦国相,自然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有违律法!”
吕不为缓了缓内心少许的躁动,他清楚此时自己坐下门客,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天下钱庄,若是国相的计划失败,那么你的天下钱庄,将归大秦所有,反之,镇守西陲边塞之军的将领,由国相你去任命。”
嬴楼一语震惊四座。
天下钱庄汇聚天下财富,若是将其送出,无异于断了吕不为一臂。
但话又说回来,西陲边塞守军至少八十万人,这也等同于交出了八十万的军权。
这两者互为赌注,倒也对等。
“好!”
既然话已至此,吕不为若是拒绝,那便是动摇了坐下门客的追随之心。
而且军权本就是吕不为最缺的一环,这种条件他没有理由拒绝。
听闻此言,嬴楼呵呵一笑,便不在言语。
自从布施了万里国运后,这王权争斗的天平便逐渐向自己靠拢。
不过对于齐国之事,嬴楼自有安排,绝不会让其顺着吕不为所想的方向发展。
此事商讨完后。
接下来便是嬴楼御驾亲征之事。
无论齐国的结局怎样,这御驾亲征嬴楼还是必须要去的。
一方面是为了向六国证明,大秦出了一位可以布施万里国运而不死的人。
另一方面,嬴楼也要为了灭齐提前去做准备。
在众人走后,嬴楼留下了李信问了一些关于杜邑郡的事情后,便吩咐赵高,自己这几天要休养身体。
任谁都不要来打扰。
子时刚过。
嬴楼入睡。
咸阳城,小院内。
金蝉睁开双眼,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小洛阳早已睡着,只剩下门口的守卫还没有闭眼。
因为鱼腹剑留在了嬴楼身边备用,于是金蝉便只能带上青檀、赵归真的黄铜铃,还有鹤丙翁的丹药,便骑上玄马,准备前往杜邑郡。
不过在去杜邑郡之前,有些帐得找堂前燕那家伙好好算算。
再次来到天牢,果然这家伙还“乖乖”的待在里面。
不同于其他犯人,堂前燕这小子现在不单换了间牢房,而且好吃好喝的应有尽有。
与其说是坐牢,不如说是度假。
“金哥,你可算来了,这几天我乖乖听你的话,从没出去一步,你看那天子玺”
堂前燕话还没说完,就被金蝉一烙铁直接捅了心窝子。
“没出去是吗?我叫你没出去!”
烧的通红的烙铁,毫不留情的在堂前燕身上留下了一块又一块的印记。
烧焦的皮肉滋滋作响。
不过这家伙的恢复速度也很快。
虽然不同于金蝉那种断肢重生,但也大差不差。
牢房里的惨叫声,持续了大约一柱香后才逐渐平息。
“帮我办件事!”
牢房内,金蝉和堂前燕坐在椅子上互相对望。
“天子玺!”
堂前燕摊开手,虽然刚刚才被虐了一顿,但依旧还是要讨价还价。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给你,这几年内天子玺和秦国的黑水龙玺你想都别想!”
堂前燕沉默了起来。
反正七国玉玺,目前也只有唐国的金凤玺弄到了手。
既然天子玺和黑水龙玺一时半会拿不到,干脆先把其余五国的搞过来再说。
“说吧,什么事?”
在心里想了想后,堂前燕开口问道。
“帮我去趟齐国,然后”
金蝉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娓娓说出了自己需要堂前燕去办的事。
“小事,刚好我也要去齐国一趟,找齐王借那家伙的玉玺一用!”
听完金蝉的话后,堂前燕面色很轻松的应了下来。
“行,那就今晚出发。”
靠着李信提前留下的手信,两人出城的过程还算顺利。
“金哥,大道朝天,今日咱们两兄弟一别两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马背上的堂前燕双手抱拳,一脸正经却又骚包的说道。
“滚,还一别两宽,会用词不?”
白了这家伙一眼,金蝉便调转马身,朝着杜邑郡的方向飞奔而去。
晚上的杜邑郡,处处都泛着一股过于寂静的阴森。
挨家挨户虽然都些许的声响,但却连一根蜡烛都没人点燃。
整个城市,除了那一点微薄的月光外,再也没有任何光源。
把玄马留在城外。
一袭黑衣的金蝉,悄悄的游走在杜邑郡中。
“语溪,你可知错?”
突然。
不远处一座酒肆里的谈话声,传入了金蝉的耳朵里。
因为金蝉听力异于常人四周又很幽静,本来很细微的声音,此时就像是隔窗而谈一样。
“我,我知错!”
一道女子的声音颤声答道。
“语溪?”
“莫不是刺杀我的那个女子?”
金蝉眉额一皱,猫下腰悄悄的走了过去。
“要不是有木肉鸢,你早就死在了秦王那个妖人的手里了!”
“如今我们暴露了行踪,若再想刺杀秦王,简直是难如登天,语溪,你自绝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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