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知这是一行来自南平国的使者,要求见毒公,因为路途遥远,这才赶到。
尤川皱了皱眉,并不知毒公为何要接见这些紧挨着十万大山的邻居,但见没有什么问题,此时又心下郁闷,便没有多问,甚至没有多加扫视那行南平国使者,就自顾自离去。那叉胸行礼的侍卫领队恭敬的目送尤川离去后,方才抬起头,而后顺其自然的折向,对着那一行南平国使者的为首之人低声解释道:“尊使勿怪,我们这位少祀官最为厌恶万毒窟之外的人,我才不得不如此解释,还望谅解一二。”
那行使者当然只是陪笑点头,口称理解。
侍卫领队便笑着伸手:“白日人多眼杂,趁着夜色,我送诸位速速离开万毒窟,亦望诸位尊使早些将毒公的意思带给国主才是。”
那行使者当然有些不愿走夜路,不过这万毒窟比起外界也着实是有些骇人,早些离开也是善事,便如此应承下来,由一队万毒窟侍卫护送着折向,悄无声息的向大寨外离去。
原来,这行人压根就不是要去求见毒公,而是已然在不知何时会面结束,不过是离去之际正好撞见大半夜还在逛荡的尤川而已。
且若是仔细观察这行所谓的南平国使者,便能看见他们的眼白开始极其缓慢的扩散,似有吞没瞳孔的趋势,不过速度实在太慢,又是夜色,当然无人发现便是。
……
尤川回到大寨,却正好看见一道魁梧的人影立在他的院内,其人肩有双角,头上戴有镶玉头巾,在夜色下甚是慑人。
不过尤川并不害怕,只是略有些吃惊的叉胸行礼:“义父,您不是……”
后面那句‘面见南平国使者’没有说出来,因为尤川突然想起来,这么大半夜,料想那南平国使者也该明日才会面见毒公才对。
对面那魁梧人影,也便是毒公蚩笠了,这会负手沉默的看着尤川,并不出声。
尤川被那双漆黑到似乎没有眼白的眸子盯得有些发毛,垂下了头。
“吾儿见到圣女了?”须臾,毒公终于沙声询问。
“是。”尤川有些为难道:“我没有留下圣女,还请义父恕罪。”
“无妨,圣女救父心切,听信一点谣言便动身中原是在情理之中。”毒公叹了一声,往宅子里走:“吾弟这个病症在娆疆中实在是束手无策,去中原能寻得高人也是幸事。只是娆疆到中原路途艰险,何止万里,中原人心复杂,战火不断,圣女终究还是个小女娃娃,为父忧心呐……”
尤川心下一动,抬头道:“义父的意思是……”
毒公回过头,嘴角扯了扯,便算了笑了:“呵呵,为父这个侄女一向不喜为父这副鬼样子,多年来对为父都是心生芥蒂,为父想做些什么,也只是吃罪不讨好,反而容易适得其反,实在不妙。你和圣女是青梅竹马,不管如何,她都还是信任你的……圣女的安危,吾儿可能护好?”
尤川霎时一凝,而后苦笑:“义父恐怕不知,我现在和蚩梦也……”
他犹豫了下,只是摇头道:“我恐怕也难以胜任。”
“这有何妨。”毒公摩挲着掌心的一颗珠子:“圣女猜忌吾儿,无非是你对为父太过忠心,只要你与为父决裂,如何不能赢得圣女欢心?”
尤川一惊,立马叉胸下去:“我岂能和义父……”
但他还没跪拜下去,就觉膝下有一团劲风正在托着他,而后还未来得及说完,便听毒公呵呵发笑。
“一时做戏,岂能当真?圣女身系蛊王传承,安危事大,如何敢耽误?为父心意已决,你不要多言。”
“……”尤川面有动色,又想到蚩梦对毒公的误解如此之大,毒公却依然对蚩梦如此上心,抬头看着毒公那依旧和蔼的笑色,心下更是感同身受,难受不已。
“吾儿是麒麟,非池中之物,亦该走出这十万大山去外面看看,与圣女互帮互助,正好一同精进,岂不正好?”毒公拍着尤川的肩膀,语重心长:“万毒窟的未来,终究是要看你们呐……”
尤川叹了口气,唯只是正色道:“孩儿一定保护好圣女安危!”
“呵呵。”毒公满意一笑,而后将那枚掌心的珠子递交给尤川:“此为蛊王的金蚕蛊,乃吾娆疆圣蛊,可让临死濒危之人迅速恢复,其他作用为父尚且不知。蛊王病重后,将此物交给为父保管,为父暂时让其沉睡于此珠之内,你便利用此物与为父闹一场矛盾,去追上圣女,将东西交给她。”
尤川大为意外,小心翼翼接过珠子,虽有心探查其内的金蚕蛊,但不知是不是能力不够还是蛊虫认人,毫无反应。
毒公呵呵一笑,只是让他慢慢琢磨,便自行离去。
尤川看着这个义父的背影,并未送行,反而目光坚定,一言不发。
……
翌日,少祀官尤川因和毒公意见不合,夺圣蛊离开万毒窟。
……
同一日,在万毒窟边界,一座娆疆小寨尸横遍野,鲜血淋淋。
一具具身着万毒窟侍卫服饰的死尸伏在尸堆中,死状难看,目中带着不可置信,无一活口。
一行着南平国装束的行尸走肉咧嘴发笑,踉跄向北走。
“杀……”
北面,尚有一座小寨。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