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难道在乎吗?”萧砚道:“你我皆知朱温适才篡唐自立,又于两年前丢了潞州、去岁还克沧州不下,威望已是大损,正欲要一桩惊世之功树立威望,正起皇统……”
而后,他盯着女帝,出声道:“岐王戎马多年,难道看不出歧国较于晋国,孰强?孰弱?”梵音天与妙成天心下一个咯噔,已明白了萧砚所言的意思。
朱温不是傻子,河东有黄河天险,其境又多山地,潞州还不在他的手中。如若再发大军,却又还是久攻潞州不克,他的威望在南面几个依附于大梁的几个诸侯心中,恐又要落下几分。
相较而言,梁军若攻凤翔,几乎是一片坦途。
女帝蹙眉而起。
她略一思索,便抬手相邀:“方才,是本王之过,天暗星若肯放下芥蒂,可否入亭细谈?”
“幻音坊之中原暗桩,我不良人需能独立运转使用,合作关系,并不受你幻音坊约束。”萧砚并不动弹,沉吟了下,如此出声。
女帝这次没有多加犹豫,当即应允:“可以。”
萧砚自知来日方长,并不想一口撑死,遂应邀入座。
姬如雪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攥了攥拳。
梵音天不满的转过身去,冷哼道:“早知其这般强势,汴梁那次便万不该答应他什么条件……”
“莫说了,若无不良人,姐妹们能从汴梁逃出来?”妙成天暗暗皱眉,而后心想梵音天处理坊中事务可谓是事无巨细,就是过于愚蠢了些,来日恐要吃亏,应寻机会禀之于女帝一番。
梵音天虽有些自负,却也知自己实则理亏,遂摆出了圣姬之首的姿态,开始训斥妙成天。
远处,降臣终还是没见到萧砚出手,打了个呵欠,有些索然无味。
……
女帝重新入座,而后思忖了下,让姬如雪入亭煮茶。
但萧砚并无多少动色,陈词道:“梁军是否会西出,全看朱温一念之间,但其讨晋之事,确有极大的可能是迷惑世人,彼时其声东击西,兵出岐地,岐地又无险可守,岐王岂不是只能退守凤翔?”
女帝却不答,只是凤眸虚掩,反问道:“天暗星难道有不令朱温出兵的计略?”
亭中气氛忽的一滞。
姬如雪也略略侧头,以不易察觉的目光注视着萧砚。
不过后者只是向她讨要了一盏茶,而后缓缓品着,默然不语。
他之所以再留下来谈,岂能是真看在姬如雪的面上……虽然是有一点,但更多的,还是因歧国对他而言有利可图。如今天下,不良人纵使被不良帅布局甚广,大多却不得为他所用,唯有幻音坊,尚可合作一二。
至于女帝会不会防备着他?不知道,但现下,她的选择并不多。
而且萧砚知道,女帝虽并不畏惧梁军犯境,却畏惧岐地百姓流离失所、因战而不得安宁。梁军若是西出,歧国纵使能退敌,却也得熬上许久。
如此一来,遭殃的只会是岐地百姓。
这便是他愿意再次坐回谈判桌的自信来源。
对面,女帝看着他的眼睛,已瞬间明白了他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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