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陪着他短暂地眯了会儿，开始时是靠坐在床头，有点不记得什么时候枕在了姜山胳膊上。 上面一个“a风”，何野觉得可能是沈培风，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姜山，毫不犹豫地接起。 何野的瞳孔不自觉地颤了颤，很缓慢地眨了下眼，仿佛他是在演什么badendg狗血电视剧，男主的心脏被一根小牙签击穿，然后在茫然中等待失血过多死亡。 “什么收网。”何野的声音平静得犹如庄园里人工湖的湖面。 “什么收网。”何野再次问道。 何野端着手机，不知所措，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微弱的火光照亮一方天地，他有棱有角的下巴和一寸嘴唇投射在窗户玻璃上，他看着看着，慢慢失去聚焦。收网。 何野很难过地仰头看屋檐下滴的水，前半生的港湾和后半生的幸福在不断地撕扯对抗。 他不再思考，安静抽烟，等姜山自然醒。 但是今天很反常的，他记得梦的内容。他回到了九岁的时候，那个秋天，他被俞孟源双手拎着两个耳朵，把他后脑勺用力往讲台的台阶上磕。 有人在边上嘲笑他，说他现在很像大耳朵图图。 画面切换，这次他躺在台球桌上，桌边烟雾缭绕，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光|裸的胴体，有人在他耳边说：小可怜，你真漂亮。 又过了一会儿，他在梦中再次睁开眼时，他就长大了，躺在地下拳场的擂台上，被一个连续拿了三年冠军的选手拎起一只耳朵，从耳垂边上开始，他的耳朵被撕掉一半。 所以姜山开始自|残，但是天不随人愿，他每一次自残后，就会想起何野的话，何野叫他长大了去找他。 他记得以前是找过算命的，把他和何野放在一起一算，那老头拍板说：哎呀，你们天生一对！ 耳朵被撕开的地方，好像在隐隐发烫，他缓缓睁眼，发现何野正坐在床边，手指抚摸他的耳垂，那里生长出了白色的疤痕。 【作者有话说】 ◇ 我有一颗小葡萄 “我不骗你。”姜山下意识地说。 “沈培风在车上说，你会替他结婚，以此为交换，才帮我找我妈，是吗？”何野问。 姜山口气就是反问，没别的情绪，好像只是听了个笑话。 他嘴唇抖了下，上下开合，心里面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察觉自己还没有理清它们的前后顺序。 姜山瞬间睁开眼，一向被藏得很好的狠毒突然在眼睛里过了一趟，随后被暴力镇压下去。 “他放屁！”姜山恼怒地瞪大眼睛，就要夺过手机，但何野很快按住了他，展现出强大的，与姜山犹如不相识的气场，盯着他的眼睛说：“姜山，我一直在给你机会。” “我知道，其实你做过很多坏事，但我都可以接受，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无来由的坏，你是为了自保。”何野说完，又说，“但你不应该一次一次地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