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那一瞬间只有震撼。 除了李明雪，还有张孝仪、庄正、温平平、张喆等共十六名惨遭荼毒的学生。 “我是被他霸凌的人里面，唯一一个念完书的，也是活得最好的，我读法律，从业法律，所以我太清楚了，这些东西哪怕拿到法庭上，能判他几年，还要花掉多少时间来打官司，可是这么多人的人生都被他毁了。” “我知道这辈子我的罪孽是赎不清了，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所以报复他这种事，我愿意做，也只能我来做。”姜山眼里含着泪，却始终没有落下，他又道： 何野收好资料，心里堵得厉害，最后也仅仅是自嘲地轻声一笑，带着浅浅的愉悦：“报应？你不是从来不信。” 无声中，何野似乎听到了锁断裂的声音，那是从姜山心上传来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会支持你的。”何野由衷地说道，他又欣慰，又心疼这个男孩。何野抬起手，两指柔缓地为姜山抚顺额上的发丝。 “还记得昨天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吗？我说过的，有些事你没想明白，所以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吧，你跟俞孟源之间的仇恨，在你去英国后不久我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姜山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那你不拦我你不是最见不得我做这种事” 何野在明知道放任他不管就有可能闹出大事的时候，仍然选择不动声色，这是何等的信任，和尊重，把一切的选择权都交给他。 “冰箱里有冰袋，拿去敷一下脸。”何野又说。 何野难得有了一点好心情，他为姜山做的那些隐秘小心的事，终于被对方发掘。 他太矛盾了，只有在姜山这里能够满足，因为姜山足够聪明。 姜山藏在头发丝里的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声音都带着一种乞怜的感觉，他岔开话题，问道：“你爱我吗？” 姜山不依不饶，双臂逐渐收紧，声音愈发低沉，他抬起头，在何野耳边用夹杂着口音的英语说道：“你明明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为什么吝啬表达爱？” 他浑身都僵硬了，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那用下巴硌在他肩头的姜山的脸上，他的脑中翻起巨大的浪花，无数珍藏过的身材照，还有他最喜欢的一段音频，以及和姜山吵架时，那人问的恰到好处的问题，而那个人是 颈侧的呼吸蓦地一滞，就像印证了何野的猜测一般，何野很缓慢地转过头，盯着他看。 何野看了他半晌，姜山这双漆黑的眸子深沉似水，没有溅起一点慌乱的痕迹，何野一时间倒开始怀疑自己。 “就是觉得你的声音和身材像他，我听他的口音，大概也是英国人。”何野从桌上拿过手机，熟练地点开bt-vcent的主页，向姜山展示vcent绝美的身材。 不对，他现在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么能当着姜山的面看别人的主页，以姜山的脾气，肯定会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