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下旬，杭州又潮又冷，姜山跟着他们老板一同去了z大的食堂，一个小小的窗口，姜山整日忙着，生怕不小心错漏了何野经过。 这天是元旦，老板答应他可以给三天假，因为他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休息了。 老板愣了愣，叹口气：“法定假三薪哦。” 何野被众星捧月似的拥簇着来到食堂，他们在这家店定了包厢，姜山当时还在窗口发呆，一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时，顿时傻了。 “何野！祝你生日快乐！今天不仅给你庆祝下生日，更是要恭喜你保研本校！” 一个沉静如水的男声响起：“我怎么可能生气，临近毕业了，大家还能来看我，谢谢大家，希望大家都能有好前程。” 旁边有人不满了：“我们点好菜了呀，就前两天订了的。” 何野看向他的目光十分温柔，但完全没有见到故人的讶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去，怎么回到后厨的，他只知道，心脏那块地方，在隐隐作痛。 他哭了。一个人躲在杂物间里，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 何野比当初清减很多，也没有当初那样活力十足，脸上带着些许颓然，姜山偷偷瞟他好几次，却不敢开口证明身份。 生日，就要送生日礼物，哪怕是迟到的礼物。 记得之前工作时，有学生来他窗口，提起过手表的事，当时好像说过一个牌子，要两万块，如果他凑一凑，是可以买的。 做玩偶npc远没有想的这么简单，熊孩子们经常会对着他拳打脚踢，有次往他向外看视野的小洞里扔树枝，害的他的眼球被划破，所幸只是一点轻伤，眼睛充血了几日就自愈了，没花钱。 一直挨到发工资那日，游乐园老板居然还少发他四百。 三天后，老板出了车祸，撞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 当他郑重送给何野时，何野轻声道：“小朋友，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的，这个是你爸爸的表吗？快还给他吧。” “喜欢？”何野露出新奇的表情，“小朋友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xx家的啊？这么小，是老板儿子吗？”姜山点点头。 何野的一个朋友正巧走过，瞥一眼姜山手里的表，低声对何野说了什么，眼神戏谑。 姜山抱着手表站在冷风中，犹如一尊雕像，他默默注视着何野上宿舍楼，眼泪滴在手表表盘上，盈盈闪光。 他最后一次去送时，何野同寝室的人告诉他：何野出国了。 等他关上门，正欲走时，里头几个室友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别说了，何野不都吩咐了别告诉人家吗？免得人家又哭哭啼啼的，听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