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话锋一转,“他有一点真的蛮值得你学习的。”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为哪个女人耽误过正事,就算再喜欢,没有利用价值也就扔了。这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男人。”
周明礼没有说话。
徐露继续道:“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要纠结一个桑迩?她甚至不把你放在眼里,信不信若是我爸给她一点儿好处,她立刻就会把你卖了?”
周明礼终于有点儿反应了,他不动声色地瞥向她,道:“滚。”
徐露也有点儿不开心了,她站了起来:“好说歹说你都不听,那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爸这段时间一点儿没闲着,你记得看好那个桑迩,别给她向我爸交投名状的机会。”
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逐渐远去,拳馆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明礼没有再继续练拳,他翻过围绳,走了下去。
这时,手下大块头迎了上来,向周明礼汇报:“老大,利奥那边来的消息,嫂子她们已经休息了。”
“还有,”他凑过去,低声道,“庙会上,嫂子确实见到了徐志磊,两人还聊了一会儿,但是内容并不清楚。”
话音刚落,只闻“砰”的一声巨响。
周明礼突然抬起右拳,狠狠地砸在了水泥墙上。
沉闷却爆裂,震得整面墙都在颤抖。
大块头吓了一跳,立刻噤声。
原本平整的墙面上留下了深刻的凹陷。
周明礼没有多言,只是目光沉沉,透着肃杀的光。
半晌,他慢慢地撤回拳头,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磨损成刺眼的肉红色。
不过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表情始终没有一丝起伏,独自向更衣室走去。
“回家吗,老大?”大块头小心翼翼地问。
“不,”周明礼答,“去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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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桑迩没再见过周明礼。
虽然家本来就不大,但是少了个人,还是觉得有些空旷的。
但桑迩并没主动联系周明礼。
她说不清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上不下,不伦不类。
表面上的夫妻,实际上的炮友,却又有个孩子横在中间。
她好像也渐渐能理解周明礼为什么那么希望她打掉孩子了。
因为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把所有都进行清算。
但是,她是真的舍不得。
不仅仅是孩子,也有时不时冒出的奇怪而缥缈的心绪。
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换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然为什么会在某些时刻无端滋生出一些荒唐的念头?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复工的第一天,桑迩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她的精神鉴定申请通过了。
从现在起,她就是个在法律意义上被认证的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个体了。
收到结果后,她似乎是找到了一个有力的理由,第一时间就给周明礼发去了信息。
内容很简单,是一张鉴定结果的照片,附言,收到了,谢谢。
她明白,一般流程都要15个工作日,而且恰好遇上过节,政府都休假不工作,如果里面不是有周明礼插手,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鉴定结果。
过了一会儿,周明礼回复:【修改桑愈监护人的事情我已经和民政部门的人沟通过了,随时可以去办。】
桑迩很是激动,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办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道:“可以。”
半小时后,周明礼的车到了。
和往常不同,今天罕见地是周明礼亲自开车。
可能是心情好吧,桑迩坐进副驾后,主动和他打招呼:“复工第一天,恭喜发财哦。”
周明礼晃了她一眼,忽然伸手,从中控台的储物格里拿出一沓红包,塞给了她。
桑迩本来只是逗逗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有点儿惊讶:“你还真准备红包啦!”
周明礼悠悠道:“你不是很喜欢讨彩头吗?”
桑迩顿了会儿。
片刻后,她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那是领证那天她和他说的话。
她笑了,“我那是说你的下属们和你讨彩头,没说我要找你讨呀。”
周明礼略微挑眉,向她动了动手指:“那还回来。”
桑迩不肯:“哪有把给出去的彩头要回去的……”
可话刚说一半,她就停住了。
周明礼的手上绕着白色的绷带,包住了整个掌心与手背。
桑迩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犹疑着开口:“是给我弄伤的吗?”
“不是。”周明礼轻描淡写。
他抬起另一只手,摆了一下,道,“这里才是。”
桑迩望去,只见他宽厚的掌心中确实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很长,几乎贯穿整个手掌。
“哦。”她撇过脸去,干巴巴地应道。
“那你这绷带,是又强迫哪个姑娘了?”
周明礼蹙了蹙眉毛:“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