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楚不归失神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他将叶星河从药浴桶里抱出来,一点一点替他擦干净身体,然后穿上衣服放在床上。 楚不归刚走出门,就见不归谷的守卫过来通报,说有人到访,不等楚不归问清楚是什么人,到访之人已然自行走了进来,竟是凤南烟。 凤南烟秀眉轻蹙,似有焦急之意,“星河呢?” 楚不归垂着头,不忍说,莫问拦住凤南烟,“你先冷静一下。” 话已至此,莫问便知道瞒不住了,凤南烟和叶星河是母子,母子之间的感应通常是最强烈的,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凤南烟,道:“他确实不太好。” 然而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凤南烟一下慌了神,唤他名字的声音也一声大过一声,可平日里对凤南烟爱答不理的人现在变得尤其听话,乖乖躺在那里,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料凤南烟突然一把攥住他,向来清高孤傲的凤教主,从未有过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刻,她紧紧拽着莫问的胳膊,含泪问他,“你医术高超,一定有法子救他,我求你救救他。” 凤南烟腿一弯,就要给他跪下,吓了莫问一大跳,忙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 凤南烟道:“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 “不行!”莫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楚不归听着他们的对话,恨自己不能为叶星河做一点儿事。 “你这是逼我同他一起死,你若答应,我们好歹还能活一个。”凤南烟发了狠,莫问眉心一跳,他知道凤南烟说得出就做得到,若他不救叶星河,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可若让他用凤南烟的命去换叶星河的命,他实在做不到。 楚不归当然希望他活着,可他无能为力,只能无力摇摇头,心灰意冷。 这种两难的选择对于莫问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扶着额头,痛苦万分,“你明知我对你有求必应,为何还要逼我。” 凤南烟欣慰笑了,倾国倾城,她刚放下匕首,忽而从屋外飞过来一粒石子,打在她的后颈,凤南烟一下子失去意识,倒在了莫问怀里,楚不归立时追出门去,偷袭的人已翩然而至,不是别人,真是纪无情。 纪无情一身黑袍,视线扫过楚不归和莫问,最后落在昏迷过去的凤南烟身上,他淡淡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想要我烟儿的命去救那个臭小子,想都别想。” “亲生儿子又如何?”纪无情看也不看他,走进屋子,将凤南烟抱起和叶星河放在同一张床上,他手指轻抚过凤南烟的脸颊,之后他转过头对莫问说:“至亲血脉是吧,那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