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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柯没有否认,却也精准地抓住了重点:“你现在都敢开她的玩笑了,这个耳洞不会也是她带着你搞得吧?”陈玥没有否认,只是笑。“还真是啊。”许柯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真的猜中后也不仅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多问。她和苏落星从小一起长大,苏落星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周到体贴的小太阳型人格,但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在与己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性格。她不缺钱,更不缺人喜欢,所以,她的世界里,她的时间是最宝贵最无可复制的财富。——苏落星对陈玥还真是上心了。许柯想。这么想着,许柯说了一串地址,问陈玥是不是去那边打的耳洞。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许柯欣慰地拍了拍陈玥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小月亮,恭喜你,抱上了本校最有力的一条大腿了。”苏落星的五个耳洞均出自路知忆之手。她这个人啊,性格像猫又像犬,傲娇又热情,高冷又领地意识极强。只有‘自己人’她才会下意识带着去这些她经常去的地方。这点她自己大概也没有意识到。“话说回来,你怎么忽然想打耳洞了?”陈玥怔住。——对啊,她为什么会想打耳洞了?不对,这个耳洞不是她想打所以拥有的。而是项链坏了。苏落星说,项链坏了,换一个吧。苏落星提出,她没有反对。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反对。“小月亮?”陈玥回神,手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耳垂,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刚想拦你,”许柯显然也不执着于答案,关切地看着陈玥,“疼吧,带酒精了吗?没有的话咱们去医务室那边搞一瓶?”陈玥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但确定自己是在笑的——笑得她口腔泛苦:“没事……只是疼了一下,现在就过了劲了。”“要小心一点的,现在虽然不是夏天了,但也存在耳洞发炎的可能,倪雾当时……”许柯的喋喋不休还没有结束,上课铃声拯救了陈玥昏沉的思绪。直到结束,她的思绪仍然混乱如缠绕成死结的细丝——于是,她干脆把问题抽离成了两个简单的问句:讨厌打耳洞这件事吗?——不讨厌。讨厌苏落星吗?——不讨厌。第三个问句自然而然的浮现。那,喜欢苏落星吗?陈玥的手顿住了,笔尖停在了纸张之上。苏落星是个很好的人吗?这个问题明显复杂了。很久之后,陈玥才搞明白自己在此刻思绪凝滞的原因——喜欢是个含义包容的词,如同汪洋容纳万物,它亦然如此。她喜欢很多事物,朝阳,晚霞,突如其来的暴雨,藏在夜空里的月亮;喜欢林北矜,许柯,倪随和孟非晚——喜欢苏落星吗?对月亮的喜欢,对林北矜的喜欢,对四姐姐的喜欢,和对苏落星——对苏落星,“喜欢”这个词像伊甸园里的蛇。她望着蛇的眼睛,只能看清蛇的眼睛,至于那颗被她缠绕的苹果——那颗欲望之果,远不及蛇的眼睛。她的欲望之火存在于蛇。这是残忍又无力的真相。十七岁的陈玥强迫自己不要思考,她扔掉了那张没有答案的纸张,却扎起了头发,任由耳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用幼稚又好笑的方法自证道心坚定。而后来呢?第26章 26.苏栀是在三天后出院的。直到她出院的前一天,孟非晚和陈玥都没有再收到Sally的消息。她们似乎单方面决定这件事已经翻篇了。孟非晚也并没有执着于要一个道歉,至于赔偿,有也好没有也好——总好过再来一次麻烦的好。双方一个傲慢,一个平和,却都默契地选择了息事宁人。这件事再次被提起是苏栀重新回到排练室的第一天。那天并不是选拔小测的日子,根据后来的新闻稿倒退,蓝峤那天在首都,作为颁奖典礼的嘉宾忙于各种活动,可当天晚上,赶在训练结束的尾巴,她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几乎没有犹豫,她径直走向苏栀,在她面前站定。蓝峤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语调平静却仍然能够听出其中被强压下去的愠怒,她言简意赅地吐露了三个字:“你,淘汰。”陈玥见到苏栀的时候,她站在排练室外。黑色的托特包可怜兮兮地靠在她的脚边,她靠在墙上,排练室的门紧闭着,Sally风风火火地赶来——她的速度的确快,硬生生把已经一只脚迈出排练室的蓝峤又把脚收了回去。苏栀仍旧是当时在病房里的模样。头低垂着,手指专心致志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灯光落在她身上,实在算不上明朗,映照在瓷砖上的影子好似一件被洗坏揉皱了的旧衣服。最终的宿命只是垃圾桶。旁观者觉得残忍,当事者却无关痛痒。窗外的月亮似乎也不及她指尖的发丝重要。陈玥站在很远的地方,她其实已经下班了,再折返回来是为了忘在排练室内的习题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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