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瑄然跟其他人一样，傻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办。 距离计划案提交剩不到十个小时，原本他们还开始讨论起要去哪庆祝的，却被指导老师紧急告知，说他们的企划案有着严重的逻辑错误。 为了这个企划案，他们整个小组已经连续一个礼拜多，每天睡不到四小时不断地进行修改、与政府的公关部门交涉。 她好难过，也好累，她犹豫着也害怕着说出放弃两个字。 何瑄然的自尊心与消极正在互相拉扯着，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输给了对方。 若是成功了，这个主题不但可以延续在大四毕展上，再延伸地更远点，他们还未毕业就先拿到了一份工作契约，工作内容就是与政府合作，实际执行企画内容——听起来是多麽骄傲与振奋人心。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也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 该交出去吗？当个pa0灰然後躲在角落安慰自己至少有参加过。 大家窝在小小的讨论室里，明明昨天也还是在这里吵吵闹闹地做最後的确认，此刻却像是待在被荒废百年的废墟里一样，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组员们没有人开口说话，可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唯一有动作的程诗语。 程诗语应该是有发现自己也跟出来了，何瑄然猜想，但程诗语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说什麽。 何瑄然这才知道原来程诗语会ch0u菸，但应该不常吧？至少长期合作下来她没有看过程诗语说要ch0u菸而暂离过讨论会。 她盯着程诗语因连日c劳而显得憔悴的侧脸，不知道为什麽感觉有种凄凉的病态美，可能是因为程诗语高高瘦瘦的，加上一头长发，风一吹好像就会幻化成沙飘散一样。 何瑄然现在想起程诗语找自己组队的情况都还会觉得惊讶。 其他的三位组员也是，除了程诗语是前段生外，他们都是成绩平庸的学生。 何瑄然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讽刺，以为程诗语是在图谋他们只是不会特别动脑反抗的苦工，但後来她才了解，程诗语是在讽刺她自己。 有想法在公关这个领域是个好事，但每个人都太有想法却不懂得欣赏别人时，是场灾难。团队合作一定会有摩擦，可以激荡出不一样的火花，但更需要良好的g0u同协调，才能顺利完成计画。 程诗语是个很好的领导者，至少在何瑄然眼里，她接近完美。在准备企划案的过程中，何瑄然不只学到了经验，更找到了自己的信心与优点；程诗语不会独裁，也不会只是单向地传达命令，她清楚每个人的优点，引导出他们的最大值。 何瑄然对程诗语是敬佩的，在这些没日没夜的c劳当中，她从组员身上学到了很多，也发现自己不曾想像过的潜力与思考。 何瑄然还在程诗语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少nv情怀，一种迷恋与心动。 「g嘛一脸惊讶？」何瑄然笑了出来。虽然自己没有菸瘾，但她承认高中时她就因为好奇而尝试过，只是没有引起自己多大兴趣就是了。 「我只是突然想来一口，你知道，ch0u菸对身t总是不太好。」何瑄然贴近程诗语的身t，手上还夹着那支菸，递到程诗语的嘴边。 那根菸已经快烧完了，程诗语难避免地，嘴唇擦到了何瑄然的手指。虽然只是轻微接触一下，但也够让程诗语内心惊起波澜。 何瑄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才指尖传来像触电般的感觉，还电得她的心su麻麻的。 「那你下次觉得闷得时候可以找我，我们一人一半，b较不伤身。」 「噢！」程诗语吃痛地立刻甩掉手上的菸，带点怒气地踩熄。被菸烫到手真丢脸。 「没事的啦，只是突然被吓到而以。」程诗语看到何瑄然大惊小怪的模样忍不住微笑，却也没有收回手。自己双手还紧握着程时语的，害羞地想收回手时，却发现换成程诗语捉着她的手不放。 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提醒她们时间还是有在流动，不知道对看了多久，程诗语才惊觉，害羞地别过脸；何瑄然也羞赧地低下头。 「好。」刚好，何瑄然也不想放开。 何瑄然大概读出了程诗语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掌希望能给她一点鼓励。 「啊！才正要打给你们耶！」 「妈的，老子不差这十个小时不睡觉啦！」 课也不上了，五个人就围在这小小的桌子上不断地修正企划书中的谬误，终於在截止前十五分钟将档案寄了出去。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获得纾解，整个小组摊在椅子上，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程诗语仰着头盯着天花板，虽然她也累得快晕了，但还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坐在她旁边的何瑄然也是一样，她努力抬起手臂碰了碰程诗语的，程诗语转过头来换盯着她。 「我相信你的直觉。」何瑄然也不闪躲，回望那炯炯有神的眼眸。 「嗯？所以？」 「说的也是。」何瑄然累得无法去猜想程诗语的心思，只得点头附和。 「……咦？」 「g，你超脏的。」何瑄然哀号了一下，用手遮住同样脸红得发烫的自己。 ―――――――――― 脑筋转得b打字的速度还快呵呵 看看开心就好 把这篇献给吠物你了眨眼 咱们一起从b18慢慢地、稳定地往上爬吧！ 虽然在崩溃期中有一度想转系——毕竟国、高中学的经济根本是皮毛中的皮毛；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挑战x，叶芃可以说是自得其乐。 她尽量让自己的生活作息有规律点，每天至少念一个小时的书，也会跟朋友夜唱夜游夜冲，大学生活了两年一直都很充实。但忘记赛局理论对叶芃来说真的是有点小羞耻，知道自己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她叹了口气，边拉开ch0u屉想拿立可带的替换带。 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感到心虚的叶芃立刻将ch0u屉关上，深呼x1了两次好平复一下心情。她斜眼瞄了一下背对自己、正趴在上层床铺滑手机的颜晓乖，後者则是没发现自己的冷眼攻势，只是将从肩膀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好，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叶芃又把赛局理论的定义默背一次，想抚平内心小小的sao动，说什麽这次也不会就这麽轻易地放过颜晓乖。 叶芃有时固执地让人翻白眼，颜晓乖也是鬼灵jg地让人翻白眼，她们两个大概就是这样互补而来的吧。 老娘策划这趟旅行才不是要你跟其他nv人乱来的欸？ 她在等林蕴柇发现自己，然後过来，然後提议帮自己抹个防晒r。 应、该、要、是、这、样、的、才、对！ 「亲ai的你怎麽一个人躺在这呢？」徐邵华走近然後在陈彤安的身边一起躺下。 「闭嘴，我正在思考。」 「思考要怎麽把你们全部埋到沙里，然後带着蕴柇私奔。」 「我说大姐，没有人反对你跟蕴柇在一起，不要说得好像要把我们全g掉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吗？」徐邵华忍不住抱怨，抬头望向另一位nv主角，这时他突然明白陈彤安心情不佳的原因。「欸不是啊，你在吃醋？当初g嘛不单独约蕴柇出来玩就好了？」 陈彤安的话好伤人，至少伤到了身为司机之一的徐邵华。的自尊。 ggggg！刘妤儒那贱nv人凭什麽让林蕴柇帮她擦防晒r！ 刘妤儒完蛋了！ 「过来，帮我擦防晒。」 「我说啊。」徐邵华的双手从陈彤安的肩膀一路往下，停在腰椎。「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蕴柇的？」 陈彤安觉得应该不是一见钟情，但是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是那次庆生在ktv喝到罪时，林蕴柇细心地替自己擦脸？是林蕴柇在ig上分享了那首自己最ai的诗？还是下着毛毛雨，自己懒得撑伞，林蕴柇出现然後两人一伞地走过那泥泞的c草的那个午後？ 「那为什麽是蕴柇？」徐邵华又问。 徐邵华挑眉。 「话题扯太远罗！」徐邵华的表情从挑眉变成白眼。 例如那天教室空调太冷，如果借外套的人不是林蕴柇，她才不会像变态一样贪婪地x1着上头的香味；或是那天在系办为了报告忙到深夜，如果邀约吃宵夜的人不是林蕴柇，她才不会豪不犹豫地答应；还有那天跟大家逛夜市差点被人群冲散时，如果牵住她的手的人不是林蕴柇，她才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想念那手心的温度与触感 陈彤安与林蕴柇之间，开始有了心跳、窃喜与妒忌。 徐邵华叹了口气，再次准备起身开溜，没想到却被陈彤安抓住了手腕。 徐邵华不敢违抗，乖乖扶着陈彤安起身。 「我决定这次旅行结束後就要向大家出柜。」虽然看不出来，但心中的徐邵华落下了两行男儿泪。 欸抖勤洗手、戴口罩、注意保暖！ 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欸d 希望en通通破百万！ 我没有被盗 林蕴柇眯起眼打量着陈彤安与徐邵华，为什麽这两人今天这麽亲密？为什麽还牵着手！ 不、可、饶、恕！ 终於知道什麽叫做望眼yu穿，林蕴柇猜想，如果眼神真的能发出s线，那陈彤安跟徐邵华应该被烧光殆尽——喔不对，自己只要烧徐邵华，陈彤安可以留下。 这个情形持续到晚上，大家在民宿内吃着刚从夜市买回来的炸物、卤味跟啤酒，虽然大家聊得很愉快，林蕴柇也很识相地记得一起发出爆笑声，但不喝酒的她太过清醒了，清醒到她还是无法释怀陈彤安与徐邵华今天一整天的亲昵举动。 在场唯一滴酒不沾的林蕴柇，在心里强调，陈彤安只是醉了，才会这样无意识地g引。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一定会很享受这种暧昧的亲近，但心里有芥蒂的林蕴柇完全猜不透陈彤安到底想g嘛，她只觉得浑身僵y。 「放手。」林蕴柇咬牙切齿地说着，想表达坚定却又不想伤害和气，她的语调显得低沈而扭曲。 林蕴柇没有忘记，在场的人之中就属陈彤安脾气最y，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更生气。 林蕴柇也赶紧将铝罐扶正，但还是来不及了——不管是滴到地板的酒，还是所有人的沈默跟责难的眼神。 andy还是把话讲完了，林蕴柇还站着，不知道该说什麽地抿了抿唇。 「笑si，呵呵。」 徐邵华接收到陈彤安求救的眼神，叹了口气。 陈彤安闷闷不乐地闭上嘴巴，拿起啤酒仰头大灌了一口。 徐邵华拿着还算冰的啤酒，一pgu坐在林蕴柇的旁边，将酒伸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接下。 「先说好喔，不要对我发脾气。」徐邵华耸耸肩，把要给林蕴柇的那瓶啤酒放在长椅上，自己开了另外一瓶，喝了一口润润喉接着说：「我跟彤安很清白的。」 林蕴柇还是很生气，但不知道为 但这还是无法解释徐邵华跟陈彤安的亲昵举动——愤怒又逐渐掩盖过安心，矛盾的心情让林蕴柇感到更加烦躁。 「我是说真的。」徐邵华看出了林蕴柇的不明白，语调认真：「我是gay，我ai男人，但不是陈彤安那种男人婆的男人。」 「三小？」林蕴柇的脑袋还转不过来，这语助词可以替自己争取多几秒的思考时间。 「欸，不是？」看到徐邵华正挑起一边的眉望着自己，林蕴柇重新组织句子。「那今天这些闹剧到底是为了什麽？」 「好啦，你也知道原因了，你们就不要再闹别扭了。」 「彤安她应该也在反省了，吧？」徐邵华的声音越来越远，但还是不忘回头叮咛：「我去帮你跟大家圆场啦～你太晚进来的话我猜彤安会出来找你，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罗。」 看着满天星星，林蕴柇打开她的地在谢映真旁边的空位入座。唐芷逸心机满点，把谢映真安排在角落，这样她身旁就只有自己。 只超过表订时间大概八分钟，就已经全员到齐了，服务生开始送上餐前小点，见状唐芷逸也不能再跟谢映真单独开小视窗，一起投入群组聊天。 高中时有没有偷偷在一起过、毕业後又怎麽联络上、在一起多久？都是些常见的问题但大家乐此不疲，唐芷逸喝酒吃披萨听着那些自己也曾参与其中，抑或是第一次听到的新鲜故事，一切都很有趣，原本还担心会很尴尬呢。 唐芷逸的心跳漏了一拍，听起来柔柔的，闻起来香香的。 「我只想吃一口。」谢映真回答了，但没有回答到唐芷逸的问题。 结果答案都不是，谢映真的手腕进入唐芷逸的视线范围内，唐芷逸还恍神01秒想着针织外套的螺纹袖口设计在视觉上让手腕变得更加纤细骨感、相当好看时——对方就抓着她的手，把披萨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後咬了一口。 「嗯，还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过谢映真眼底有明显的笑意，重复唐芷逸的话。 「嗯？话说伟智不是跟映真交往过？」不知道是哪个喝醉的小白目竟然说了禁忌话题，在准新娘面前提起准新郎的过往情史。 突然被cue到的谢映真愣了一下，但还是反应过来，配着客气的笑容云淡风轻的回答：「都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们只有在一起两个多月，和平分手的。」 「假的，不知道是在那边乱讲。」谢映真翻了个白眼。 「那时候太年轻啦，ga0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赵智伟连忙接话，握着旁边未婚妻的手诚恳地说：「但我现在很清楚我ai的是小婷，我要娶她回家。」 後来大家又聊了些什麽唐芷逸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曾以为的不可能已经被打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跟谢映真的其他可能x，但一切就像选择题，唐芷逸已经划掉了确定不是答案的选项，不过其他选项还等着她去解答。 「映真，你要怎麽回去？」 「我也是，那一起走？」 「好。」 餐厅离捷运站大概要走十五分钟，晚上十点多的台北街头还是很热闹，唐芷逸聊着刚刚的事情、高中的事情，但话题主角不再是大家，而是她和她。 印象中高中时谢映真曾说过家里管得严，不知道现在呢？还是跟家人住一起吗？是独居还是跟其他人一起住？那又是跟谁？ 或许是唐芷逸现在自带粉红滤镜，她觉得谢映真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好看。 再过一条马路就要到捷运站了，进了捷运站她们可能就又要分别，不知道还会有几个八年才会再见，唐芷逸觉得自己应该把握机会，但真正上场时才发现自己怕到双脚发抖。 唐芷逸看着谢映真的脸，一瞬间她读不出谢映真的表情，但那种慵懒坏笑的神情已不存在。 看到谢映真噗地笑出来，唐芷逸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多蠢多刻意，热度爬上自己的耳朵，要不是现在天黑，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很明显，而且不想被谢映真发现。 「我也没有喔。」谢映真抓着唐芷逸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没想到谢映真看起来瘦弱但力气却 至少唐芷逸没办法挣脱。 「芷逸。」 「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你呢？你有没有喜欢我？」唐芷逸把谢映真的手拔开，然後握在掌心中。 谢映真只是微笑，侧身重新面向斑马线，重新等待下一个绿灯。 谢映真问，握着的手没有放开，轻轻用指腹摩挲着唐芷逸的肌肤，挠得唐芷逸的心痒痒的。 「要去居酒屋吗？还是酒吧继续喝？」 「还是要去我家？我一个人住。」 反正夜还很长，很多问题可以慢慢解答。 嗯，就是这样惹哈哈哈哈 明天应该大概大部人都要回到岗位上了，预祝开工顺利、事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