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亲近我的人都会离我而去，我会害死无数人，”沈扶玉猛地擦掉眼泪，“是吗，师尊？”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知寰，嘴唇微抖：“师尊，我想知道。” 沈扶玉怔怔地看着他。 最陌生的，还是他自己。 我会害了所有人。 沈扶玉眼眶一热，转身跑入了雨幕之中。 雨水落入眼睛里，又混着温热的泪水流出来。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去救人、救灾，他喜欢苍生，苍生也喜欢他。 沈扶玉在雨中跑了很久，雨很大，他看不清前面的路，也分不清自己而今身在何处。 “我不是——” 十八岁的暴雨随着泊雪的一句话再次浮现，沈扶玉鼻息间好似都能闻到潮湿的雨腥味。 待到一切渐渐平息后，沈扶玉来到了一处村庄中。 太熟悉了。 这是…… 他下意识想跑过去，又停住了脚步。 沈扶玉垂下了眼眸，头发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他放下了手，想寻个地方自己坐着。 他其实当年没怎么见过沈家庄的惨状，他从后门跑出去，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除了偶尔可以听见人们越来越弱的哭泣、惨呼声外，什么听不见，也很少能看见什么。 时隔一百余年，沈扶玉已经认不清这些人都是谁家的谁了，只是依稀觉得这些已经永远闭上眼睛、沾满鲜血的脸庞很熟悉。 沈扶玉感受了一下，那魔修不在，应该是杀完了村子里的人，去追六岁的沈扶玉去了。 常年救人的本能叫他下意识寻了过去。 她背对着沈扶玉，身体因为疼痛蜷缩了起来。 受伤过重，失血过多，无力回天。 对方气若游丝：“扶玉啊……” “娘……” “扶玉啊……”沈孟氏费劲地抬起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怎么长得这么大啦……”沈孟氏挪了挪指腹，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但是更多可能是，千万句话会在开口的一瞬间，凝成一句：“阿娘，我好想你们。” “你……”沈孟氏头很晕，以为这是自己死前的幻觉。 沈扶玉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紧得有些疼了，沈孟氏才后知后觉这似乎不是假象，她有些不可思议，却因为过度虚弱说不出话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