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闭着眼,鲜血将他白皙精致的面容衬得愈发昳丽起来,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感。 他说着,就要把这块玉佩系在清月剑上。结果他刚转身,清月剑便原地化作了一块石头。 剑主已死,剑灵消亡,清月剑化作了最原始的那块阴阳石。倒是一旁的绛月剑,因为被封印,感知不到沈扶玉的灵气,还保持着剑体的模样。 倏地身前来了一股力道,将他踹翻了出去,夺走了沈扶玉。 就像之前那般,许多吵闹围着沈扶玉,沈扶玉只安静地含笑看着。 危楼看去,世间的一切都像是被刻意放慢了般,他看见清霄派的弟子跪伏在地上,豆大的眼泪一颗又一颗地在眼里滑落,哭嚎声应该是很大的,但是危楼什么也没有听见。 危楼没有反抗,他没觉出来疼,也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他觉得世间倏地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他的眼里只有沈扶玉,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魔域还保持着沈扶玉没离开时的样子。 他本想坐在床上,又觉得沈扶玉爱干净,看见了又要说他,犹豫片刻,他还是缓缓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那一夜,中央魔域的宫殿彻夜昏暗。 沈扶玉在世无亲人,白事自然是由清霄派来办的。问询而来的人很多,乌泱泱地挤在一起,几乎要把峰头踏平。 云锦书蹲在地上,负责给沈扶玉画安息法阵的就是他,一旁的外门弟子也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着地面,想露出一个笑容,结果比哭还丑,他道:“我还没给师兄说声谢谢呢。” 画了一半的法阵不了了之,算是作废了,这已经是他今天画废的第十二个了,他捂面,哭声再也抑制不住:“我还没给师兄说声谢谢呢。” 为什么在所有的修道中选择了阵修?因为他也想成为沈扶玉那样的人。 此后万般难过,再无人为他变出桃花扑面。 她还算冷静,只是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无力感来。 “那好,”雪烟拿起唢呐来,“先排一下,几日后务必要做到最好。一点错也不要出。” 只有一颗又一颗的泪水砸在地上。 很久,她的手臂像是失去了阻挡的门栓般垂了下去,唢呐倒在她的腿侧。 怎么会不难过呢?那可是她的大师兄啊。那么多年的相处,他们早已胜似亲人。明明想好好排练,但是一想到这是给大师兄吹的哀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气息抖得厉害。 祝君安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泪水,心脏酸涩得厉害。 最终还是充满了遗憾。 悲伤抽干了他们所有的力气,再分不出丝毫精力去处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