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身上似乎有一些淡淡的香味,阿户分辨不出来,只把头低得更深了一些。 “我去看榜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还有我们村的人,一直苦苦努力才能换来的东西,原来有些人不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阿户轻声说,“即便是我考中了功名,好像也还是普通人中的一人。” 沈扶玉收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站在他身侧,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明月。半晌,他张开手掌挡在眼前,让月光在指缝下流动,缓缓开了口:“我六岁时,村子里进了一个心魔发狂的剑修,也可以说是魔修。” “那魔修一进村就要我们交出阴阳石,可是我们村子的人谁也不知道阴阳石是什么。魔修便说,若是找不到,便把我们都杀了。”沈扶玉幼时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唯有这件事,他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当时的情景都能一一还原出来。 沈扶玉收回了手,垂眸的那一刻,儿时的恐怖旧景似乎又在眼前闪现,他无奈地勾起嘴角,偏头看向阿户,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他轻声道:“村子只剩我一个人了。” 沈扶玉捏了捏清月剑的剑穗,柔声道:“就是它们。” 阳面至纯至净,是防御与安神的灵物中顶级的存在;阴面至阴至邪,却有种十足的攻击力,多少剑修挤破脑袋也想求得。 阿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这一刻,他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很突兀,似乎都会揭开沈扶玉的伤疤。 “我问他,怎么样才能成为你那样的人呢?他给我说,只要一直向前,就可以找到他。” 沈扶玉笑了笑,道:“死的人要安息,活着的人要继续向前走。阿户,不要觉得一个毫无根据的误会会毁了多年的朝夕相处的信任。人的感情好像很脆弱,但人的关系也可以无坚不摧。” 阿户看着他,眼泪缓缓流了出来。 池程余看见阿户还有些心虚,连“大师兄”三个字都不似平常那般喊得激动有底气了。 草乌的声音很快从阵法里传来出来,他道:“王镇那些人的毒和力量主要来源于阿户,只要解了阿户的毒,让他们之间的联系断开就好了。不过相斥草的毒确实有点难解,师兄,要麻烦你帮我看着四周了。” 草乌只道:“无妨。它即便再吸收成百倍的毒尸的毒,也抵不过我的。” 这法阵!池程余瞳孔剧缩,草乌的剧毒模样又在眼前浮现,他忙连蹦带跳着逃离了这里。啊啊啊他一个医修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毒啊! 池程余虽说对草乌的毒讳莫如深,但心头也有着一堆疑问,他看向沈扶玉,沈扶玉摇了摇头,只道:“牵扯太多,以后再说。” 四人又重新来到了山寨里,草乌和阿户单独去了堂屋里,沈扶玉替他们关好门,池程余被好奇心折磨得骨子都痒了,蹲在地上试图透过屋子里看见什么东西。 池程余听得心惊胆战,该不会是阿户又恢复毒尸模样把那死人给打死了吧! 池程余一愣:“师兄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