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隔着口罩抚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瘌,神愈发冷静,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地反问:“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争斗结束了?”
迟尧这会儿听出口罩男是谁了。
祁家的,祁青聿。
隔着半步的距离,迟尧安静打量着祁青聿,旁观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看到那堆资料时满脑子混乱想法,愤怒、惊异、悲怆……一切的一切在面对面的这一刻,全部化为平静。
迟尧伸出两根手指拉住陆鸣衣角,轻轻扯动——
站在旁观视角,迟尧似乎能看见陆鸣周身翻涌的血红怒气在察觉到他动作时,歘地销声匿迹。
陆鸣回头看向他,又缓缓看向他牵着他衣角的手指,眼底似有惊喜闪过。
迟尧暗自失笑,“走了。”
说罢,拉着陆鸣绕过祁青聿往停车点走。
无视是比爱和恨更伤人的刀。
祁青聿愣在原地良久,他想过迟尧骂他、嘲讽他,唯独没想到结局如此。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准备预演过无数遍的道歉讲给迟尧听。
轻飘飘一句“走了”,调子平缓,仿佛犹在耳边,可迟尧已经走远,与陆鸣并肩,背影一同消失在拐角。
后牙槽被咬得酸涩疼痛,祁青聿一拳砸在墙壁,怎么会不恨呢?
害他毁容、侵占本属于他的祁氏、甚至是迟尧。
什么都要抢他的!凭什么!
-
迟尧上车前偷偷吃药被陆鸣发现了。
也不是啥大事,琼斯都说过,如果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乘车前可以吃一到两粒。
脑海中闪过几秒昨晚和今晨陆鸣盯着他吃药时的脸色,迟尧莫名心虚,含着两药片像吃了两枚炸药,不上不下,卡着难受。
陆鸣目光如晦,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而锐利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一层雾霭。
迟尧以为那些朦胧的情绪是怒气,僵硬着不敢动,药片渐融,酸苦味道从舌根蔓延,刺激着口腔不断分泌唾液,迟尧也不敢吞咽。
当陆鸣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后座拉开门时,他往里躲了躲,余光瞥见陆鸣面色更冷了几分。
陆鸣:“你在怕我? ”
“没有。”迟尧嘴硬,口腔里刺激分泌的唾液把药物的酸苦扩散开,他皱皱鼻子。
表情许是太狰狞,把陆鸣逗笑了。
凝滞诡异的气氛瞬间打破。
迟尧松了口气,接过陆鸣递来的水猛喝几口,将融化得小了好几倍的药片顺进胃里。
口腔中尚且残留着药味,陆鸣似乎看透他所想,瞌睡来送枕头一般递过来一颗糖。
迟尧高兴没过一秒,瞥见包装上草莓的图标,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