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尧帮白叔穿戴好护具,检查完弓箭。
“今天第一支箭,白叔来开吧。”
“哈哈哈,我老头子一个,准心不行了。”白叔被哄得开心,笑哈哈地挽弓拉箭。
“那哪能啊。”
话音刚落,箭矢破空飞逝。
“砰——”
“十环——”
“白叔实力不减当年呐。”迟尧恭维得一点不违心。
白叔是当年真枪实弹混成白无常的,箭矢的准心意味一条性命,自己的、敌人的……自然比他们和平年代通过训练得来的准心更好。
第二支箭轮到迟尧,他笑着向白叔颔首,拉紧弓箭,瞄准射出。
“砰——”
“十环——”
十支箭后,比分停留在92环:90环。
迟尧两环之差输了,心服口服。
跟白叔聊了聊家常,迟尧看时间差不多就亲自开车送白叔回去了。
他们走后,一道几乎融入黑暗的高大身影从射箭场地地阴影处缓慢步出。
日光一点点投射在那人优越清俊且棱角分明的脸,明暗一线,恍若隔世。
迟尧如果回头便能看到陆鸣,应该会愣住很久。
陆鸣变化极大,从前一身运动服背着长弓的青涩执拗的少年褪去稚嫩,穿着一身落拓熨帖的休闲西装,笔直长腿包裹在利落西装裤里,表情淡漠,幽深眸中映着万事都不入眼的冷清。
曾经伤人伤己的凶猛头狼学会了收起利爪,成熟稳重,不再空有一身蛮力,而是锐利精明,慢慢布控撒网,一点点把猎物收入囊中。
他跨步而去,却在置放台前停了很久,脊背挺得笔直,脑袋微垂,眼神直直锁住那柄放置的再普通不过的一柄弓,似乎在发愣,又似乎在考量。
几分钟过去,他才终于珍而重之伸手轻轻抚上弓柄——
温凉、顺滑。
迟尧的体温似乎尚且留存,陆鸣流连忘返的抚了好久,舍不得放手。
迟尧在休斯顿的生活过得不错。
没有他,迟尧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开心些,但没有他们最开始热恋期开心。
迟尧嘴角总噙着一抹笑意,装出来的,浅浅的,但很漂亮,像是橱窗里容貌精致的娃娃。
陆鸣在照片里看了好多遍,无数次用指腹磨蹭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只抹得一手塑封的冰凉。
他也无数次设想——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冲动把人关起来……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他想不出答案,却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