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哨子吹得越响，那道人影跑得越快。 346 半夜被迫从床上起来的监狱长心情相当糟糕，尤其是在听说手下们的汇报后, 脸色差到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此时，原本没有一盏灯的狭小牢房已经被数盏煤油灯照得灯火通明，连角落的蜘蛛网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你们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监狱长看了圈周围，询问站在门口看守的狱警。 说到最后狱警也说不下去了, 顿了顿才低声说道：“之后我们就出去了，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虽然亚连·叶利钦被关进来时没有按照正规程序走，但基本的搜身他们也做过，监狱长起码可以确定那条皮带并不是叶利钦爵士的……那这些都是谁带进来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短暂犹豫片刻,他将那三样不属于这里的杂物收了起来，交给自己的亲信，这才起身走出牢房。 率先赶到现场的是庞纳治安所中负责今晚值夜班的兰卡斯特探长。 向监狱长展示过自己的警徽，兰卡斯特探长立刻让手下的警员接管了现场的守卫工作，并开始进行初步的检查。 看着躺在床上的尸体，他转身询问监狱长：“他为什么会在半夜进入犯人的牢房？” 兰卡斯特探长点点头，又听监狱长详细转述了下事情的经过。当说那三位狱警中有一人曾直面过凶犯并被打伤后，他决定自己直接去看看。 躺在床上的马克狱警突然皱紧眉头，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很抱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平时基本不会打开，除了要提审或者处刑前吧。”两位狱警面面相觑一阵，其中一人说道，“平时送食水我们都是用门上开的小门。” “如果是犯人在牢房内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比如呼救？”他继续问道，“你们会直接开门吗？” 兰卡斯特探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让其中那个追出去的狱警带着自己去他追丢的那条街附近看看。 不过天黑是他们抓捕的劣势，也是优势。 而在探长来之前就已经让庞纳治安所发电报通知了各个车站和码头，一旦遇到样貌与“亚连·叶利钦”相似的人一定要拦住……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到时候通知了总监大人，发布全国通缉令后他就更不容易逃掉了。 3月5日，圣奈瓦尔日过去的第二天，尤默尔大街263号在一大早就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他看了眼客厅的时钟，确定现在还不到五点半，远不到利昂娜与巴顿警司约定的时间…… “我是庞纳治安所的戈登警员，总警司大人有急事需要转告伯爵阁下！” 把戈登警员带进门，两人进行过简单的交谈后他快步上到三楼去敲利昂娜的门。可大概是时间太早了，他敲了快一分钟屋内才传出一点窸窣的声音。 卧室的门打开，利昂娜一脸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说话间还没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现在几点了？” “五点一刻。”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这才快速且小声地补充道，“巴顿总警司派戈登警员来给您传一个消息，好像是监狱那边出事了……” 在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她立刻转身，“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快步下楼。 此时盘踞在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天开始蒙蒙亮，只有低洼处的水坑和潮湿寒冷的空气能证明昨晚确实下了一场不小的 等三人都坐t上马车时，戈登警员已经将监狱内发生的事向小弗鲁门先生简单讲述了一遍。 那可不一定。 再悲观一点，如果对方动作快点，说不定已经逃走了。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自己“男仆”的方向，又烦躁地皱起眉。 戈登警员显然不知道内情，利昂娜说这话也没有期待过他的回答，仿佛自言自语道：“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亚连·叶利钦假装自己疾病发作或者说了些别的什么，引诱他开门……或者，是他主动开的门。” 利昂娜只与坐在身边的谢尔比交换了一个眼神，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看到她来了，巴顿警司本就焦灼的表情更添了一分内疚，上前就准备道歉：“很抱歉，弗鲁门阁下。这实在……” 利昂娜抬手打断他的话，望了一圈四周问道：“谁知道他当时往哪个方向逃了？” “不用，你跟我再走一遍你当时的追击路线。” 狱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直到被暴躁的巴顿警司吼了一声才快步跟了上去，老老实实带着利昂娜把他今天凌晨跑过的路走了一遍。 “当时还在下雨，天太黑了，我冲出来时没有带灯，一个转角过去就再没见到人……” 利昂娜点点头，没有继续向前，反而顺着狱警追逐的这段路往回走。 “这是个教堂？”她有些诧异道，“距离这么近就有座教堂？” “……那还蛮方便的……” “我记得在纽克里斯的教堂，路德神父每天不到五点就会起床，六点应该已经做完晨祷了。” 可问题是路德神父是个虔诚的圣教徒，每天都有做晨祷的习惯，马黎国教并没有这项硬性要求，一般的马黎国教徒自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不等他说完，利昂娜已经用力拍响了教堂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驼背老人，大概是因为被利昂娜那过于无礼的敲门声冒犯到，此时那张从门缝中露出的脸满是怒容。 “现在还没到教堂开门的时间！”他尽量压低声音，用手指了指贴在墙上的告示，“请你们到八点之后再来！” “昨晚有个杀人犯从监狱出逃，就在这附近失踪了。” 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