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昂娜看看他那足够礼貌的态度，又看看还站在室内的马罗尼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有多少雇主能够容忍雇员脱离自己的指挥，而秘书的态度便是现在马罗尼先生的态度……看来他是真的想要查清事情的真相。 利昂娜笑了笑，谢过秘书提供的线索，并开始按照他指出的方t向寻找线索。 一条条铁条构成的安全栏杆上没有一点痕迹，就连地面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房间中的一无所获并没有击败利昂娜，反而让她燃起斗志。 既然菲力亚帕伯爵真正的死因是有东西贯穿了他的耳道，那说明凶手至少是有作案凶器的，那会在作案后立刻遗弃凶器也很正常。 尽管这样的可能也很小，但不去着手排查，线索总不会自己跳出来。 最后还是马罗尼先生调来了一些正在调休的船员，所有人统一口径，他们还编了一个故事当借口。 结果现在时间快到了，后者开始说前者什么都没扔，前者坚持说自己扔了，两人正因为这件事开始争吵——于是，他们决定寻找可能存在的目击者，证明前天夜里确实有东西被扔进了海里。 能拥有“私人甲板”，或是利昂娜那种“小阳台”的都是头等舱的住客。 二等客舱的窗户倒是能打开，但大部分房间都在船的内侧，有窗户的房间并不多。 时间在排查走访中一分一秒过去。 虽然只是小雨，但在远洋航行中依然不能轻视，所有船员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今天已经是航行的倒数第二天，只要没有遇到台风之类的大风暴，他们应该在明天中午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总算在晚饭即将开始前，谢尔比在位于g甲板找到了第一位目击者。 20号晚上他有些失眠，又不好下床打扰别人睡觉，只能看着窗外发呆。 他当时吓得大叫了一声，还是把整个房间的人都吵醒了，后来还被人嘲笑了好几次。 原因很简单，就算出血量不多，但用钢针状的东西捅进颅后凶器上必定会沾到血，可现场并没有留下一滴血迹。 有些遗憾的是，这位目击者青年并没有看到凶器的下落，他自己也没有怀表，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时间。 另外一条目击信息来自《忒普提之死》的女主演——布鲁飞剧院的布朗奇小姐。 尽管对方表示自己没事，她还是感觉很自责，直到凌晨都没有睡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一样东西从眼前划过，径直坠入海中。 「最先掉到海里的是什么？！」 「什么……不不，当然不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玻璃瓶？ 那位只看到手帕的第一位目击者虽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但根据他那间舱室的熄灯时间和窗外的亮度去推测，应当是与第二位目击者的时间一致，那他们二人看到的手帕就很有可能是同一块。 第一位目击者的房间位于船尾，第二位目击者就住在菲力亚帕伯爵套房的楼下，这样的巧合实在是由不得人不想歪。 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利昂娜再次陷入沉思，只是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实在不适合沉思。 这些来自罗兰布鲁飞剧院的演员们不但接受了马罗尼先生的邀请，在邮轮上演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来新大陆巡演自己的新剧。 作为剧场的女主演，布朗奇小姐现在其实也很忙。 「等等，你要把它放到哪儿？」 「不行！你这样把它会把上面的羽毛压坏的！」 两人的对话不可避免地被小弗鲁门先生捕捉到，她顺着声音抬起头，立刻看到工作人员怀中的戏服。 裙子的袖子和裙摆上有数不清的蕾丝堆叠在一起，一颗颗宝石点缀其上，在灯光下闪着各色的光——尽管知道上面用的大概是比较廉价的皓石，但衣裙还是带着一种上个世纪罗兰宫廷特有的奢靡气息。 帽檐很宽也很大，上面还有不同形状的假花和几根巨大的羽毛作装饰，是时下贵妇们最喜欢的样式。 「这是你们今天演出用的戏服？」 布朗奇小姐与工作人员听到后都笑了起来。 布朗奇小姐见她感兴趣，还找了一张宣传海报塞到利昂娜手里：「别看名字是这样，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喜剧呢。」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个……”利昂娜折叠起宣传单，激动地看向布朗奇小姐，「太感谢您了，布朗奇小姐……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我不会错过的。」利昂娜向她行了一个吻手礼，笑着承诺道，「您的演出我一定会去捧场。」 太阳剧场外, 谢尔比和波文一起站在门外等待。 好在走廊里到处都是扶手, 就算失去平衡，只要站在靠墙边的位置也不会摔倒。 “你的平衡力真好，”波文真心夸赞道，“是因为经常乘船吗？” 就跟马黎这边有很多旧大陆间谍一样, “基金会”的成员说不定也会动不动出国，那乘船可能对对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谢尔比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哈哈，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出国呢！”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不得不再次挑起话题，“我之前连旧大陆都没去过，居然就直接要去新大陆了……说到旧大陆,从马黎坐船过去应该很近吧？” 谢尔比偏头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继续笔直地站在原地。 他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不会聊天的人了……可他又有个尴尬就会话多的毛病,尽管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会说话的人，还是不由自主地找起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