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薇薇安也把我放进来了？” 薇薇安回头看了眼堂哥，眼中带着赞扬。 他揣着兜走进房间，弯腰端详了阵娃娃屋，突然做出不开心的表情。 小薇薇安很是苦恼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木盒。 埃斯蒙德眼睛很好使，立刻看到一个被扔在娃娃屋边上的木偶。 可谁都没想到，这个善意的玩笑居然让小薇薇安变了脸色。 但也许是埃斯蒙德的话提醒了她，小薇薇安还是很良心地给平躺在地上的人偶盖了一张手帕，就是不肯把它放到屋子里。 艾略特也对他这孩子脾气感到无语，也为小堂妹的逻辑行为辩解：“薇薇安以前都没见过你。她是个淑女，不会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进屋… …” 埃斯蒙德呼吸一滞，话音也戛然而止。 那是一张绘有大树的拼图，是薇薇安最喜欢的…… 人偶躺在屋子外的大树下…… 也幸好他一通胡闹，贝拉终于做了好心理准备。 薇薇安不会说话，但隐约知道了什么。 握着木偶，贝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下落。 叩叩—— 贝拉微微颔首，没有接艾略特递来的手帕，直接用衣袖抹了把眼泪，站起身，一步步朝走廊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艾略特终于鼓起勇气追上去。 贝拉停下脚步，转身便对上他那双带着希望和乞求的眼睛。 贝拉按照警员的指示登上一辆马车。 “不要紧张，女士。你的事我已经听弗鲁门阁下说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警司对她和蔼地笑笑，指向另外两人，“我们这边马车数量有限，委屈你跟我们一起挤一挤，希望你不会介意。” 贝拉分别向另外两人点头示意，便垂首沉默下来。 “只是没查出砷而已。”严谨的验尸官强调道，“更多毒物是验不出来的，其中不乏有跟砷作用相似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那个男管家真的有胃病，突然急性发作也不稀奇。” “这不一定，有很多毒物是很神奇的。”提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莫顿医生立刻兴奋地两眼放光，“无色无味的毒不多，但让人无知觉地服下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哦——我听过这个。”布朗探长拍了下手，“当时因为这个死了不少人，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什么传染病呢。” “秋水仙长得像洋葱，很容易被误食。但其实它的毒性并不比夹竹桃那样的著名毒物轻。”医生扶了扶眼镜，严肃道，“我说它与白蛇根像是因为它也溶于牛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羊对这种毒素免疫，但那段时间产出的羊奶会具有毒性……” 木玩偶和薄薄的书册落到地上，册子里还掉出一张卡片，贝拉慌忙将它们一一捡起。 莫顿医生是个好脾气的医生，见她确实感兴趣也就没忌讳。 贝拉已经听不清他接下来的话，只怔怔看着手中的卡片。 几天前那如画的场景还近在眼前……晴空下，漂亮的年轻人将洋葱递到羊的嘴边……那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意义的恶作剧…… 贝拉缓缓转向窗外，立刻看到那个记忆中的背影。 “……您确定要带她一起走吗？” “没办法，谁让小托莉这么招人喜欢呢？”利昂娜摸摸手边的羊脑袋，笑着道，“放心，我在柏兰有个农场，可以先把她放到那里看管… …” 利昂娜似有所感地转过身，正好对上贝拉的视线。 0 黑卡尔庄园的案子解决了, 凶手也由专人押送到庞纳治安所，利昂娜没有再停留的理由。 他们先带着羊到了隔壁镇,将其寄存到弗鲁门家的农场，第二天才踏上前往新科伦堡的火车。 利昂娜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声音逐渐咬牙切齿：“米切尔森那个老家伙现在估计笑开花了吧？他什么都没做，眼睛一闭一睁，就有现成的糖果掉到嘴里……” 马黎政府里有他国的间谍,他国境内也有不少马黎间谍,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多弗爵士算是条大鱼，但不是利昂娜想要的大鱼。 利昂娜一直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才故意缺席，这次来除了为公主办事也存了一点私心……结果却让人十分失望。 “世间一切吾主都自有安排，着急也没用。”他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整了整衣摆,这才在利昂娜的对面坐下，“起码您好好休息了两周，三餐很规律。以后我也建议您能保持这样的作息,不管做什么，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的……” 他私下是个话很多的话痨。偏偏这两周他们身边总有外人,回到房间基本就是休息时间，这可把波文憋坏了。 “…………” 与波文相反，没有外人在旁边时利昂娜并没有太多表达欲，甚至懒得摆出多余的表情。 她闭上眼，任由窗外的光影不断从面庞扫过。 ………… “莉莉……莉莉娅……” 消瘦的男孩倚靠在床边，阳光照在他身上，让那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