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间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一坐下来就翘了腿靠进皮质沙发里,打量苏又青和应黎。“其实那些事早就跟我没关系了,”女人开门见山,“当年我两手空空,带着没成年的妹妹来到这座城市,吃得苦都要把脑子压坏了。”“你问我要证据,我没有,记一点说一点吧。”“有人许诺我事成之后给我一千万,并送我妹妹出国读书。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跟妹妹都留在国内,钱也没拿到,辗转到了首都。”“首都毕竟是首都嘛,天子脚下,他们手伸不到这么远,我也就安生了几年。”“我印象中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个女o,应该都不在国内了,你们找也不好找。”罗培说到这里笑了:“该得到报应的人都得到报应了,还追究它干什么呢。苏小姐,是我误会你,我以为你只是个送外卖的,没想到还认识应小姐这样厉害的人物。”“恕我眼拙。”应黎也淡淡笑着:“你说谁得到报应,你?”罗培讽刺:“我还不够惨?你不会天真到认为我五年前有选择吧?谁不是被逼的?!”苏又青皱眉:“你别激动,应小姐的意思是说该得到报应的人没有得到报应,你不必把自己看得太轻或太重。”“……你们这些人啊,永远都高高在上。”罗培手里的香烟已经不能入口了,被她捏成一团垃圾,丢进烟灰缸里。应黎状似无意地提及:“来时碰见了你妹妹,接她的男人开着价值最少七百万的跑车。”罗培刚软下去的腰又挺了起来,她像是被冒犯一般瞪着应黎,面色涨红:“我自己烂我知道,我不会牵连我妹妹!我也不会混账到毁了我妹妹的前途!!”应黎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种说法:“别紧张。”alpha轻描淡写的态度恰到好处地刺中罗培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女人攥紧拳头:“我这个样子,照顾不好我妹妹,我也顾不得早恋不早恋了,她能遇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就行。我自己就……”应黎轻抬起手打断:“这些年你没少在外人面前诉苦吧,习惯每次开口通过贬低自己来获得他人同情。”罗培愣了一下,咬牙反驳:“……我没有。”应黎:“上次苏又青送外卖已是深夜,你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完全没必要把妹妹带到这里来等。”“看见那辆豪车,我就明白——你将罗颐带到这里来,又让男朋友接她回去,无非是卖.弄自己的惨样。”“你要证明你为了罗颐不惜把自己糟践到尘埃里,你要养家,你并非自愿。若能得到那个富二代的怜悯,至少在死去之前的日子里,你能过得不错。”alpha的话不带丁点善意,字字句句全是刀子。苏又青没想到几段碎片能让应黎联想这么多,她看着罗培隐隐有些狰狞的表情,很想在此刻说些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样说我!”罗培一下子站起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我要是有这种念头,让我现在出门就被车……”苏又青制止道:“你别冲动。”应黎清清冷冷坐在那,哪怕套着件橘红外衣,也难掩眉眼间的疏离冷漠。罗培气着气着,忽然就冷静下来了。她闭了闭眼,重新坐下。“我当初不让罗颐上飞机的原因很简单,白枝的妹妹刚死。”罗培音量小了点,“她比罗颐还小两岁,那会儿上初中,说是回家路上被街头斗殴的小混混不小心打死了。”“白枝的母亲当场悲伤过度中了风,没几天就走了。剩下白枝一个人……她不信邪,非要查清那晚真相。”罗培捂住了脸:“然后也死了。”苏又青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眼中有几分痛苦。应黎默了一会,轻声道:“抱歉。”“……”罗培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说实话,但……真没那么容易,哪怕过了这几年,也……也没那么容易。”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罗培恢复先前的样子,重新拿出一根烟。这回点燃了。应黎眉心轻皱了下,却并未出言阻止。在烟雾里,依稀可以透过厚重妆容辨认出这人曾站在高楼大厦里的张扬痕迹:“我只跟白枝熟,所以对她的死……算是难以释怀吧。”“她不喜欢男人,有个女友姓储,因为姓氏少见,我就印象比较深。应总……不是说你,应总当时看上白枝了,用了点手段标记她了。”“她女友只是个beta,根本没法帮她逃脱alpha的信息素控制,两人分手分得很惨烈,白枝差点没熬过去。”“全家性命都在人手里,她也没办法,做了对不住苏总的事。”罗培几句话功夫,烟就抽完了,她吐出最后一口雾,瘫软在沙发上:“她是个硬骨头,自然死得最早……我记得是她前女友给她举办的葬礼,遗物什么的,应该在姓储的那。”“我知道她留了一点证据。”第17章 离开时,罗培面上带了点苦涩。她忽然叫住应黎,说:“您很瞧不起我吧,那些话也是……真心的?”罗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也不是被标记了无法逃脱的omega。跟白枝比,她的选择余地太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