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顾医生吧，她是庆南医院心外科的王牌医生，她都出手了，不用这么忧心。”陈月芳看着近在咫尺的病人母亲，最终还是压不住心里那一瞬间的柔软，出口安慰了几句。 她似乎是在轻声劝慰自己，又似乎是在轻声安慰里面不知生死的孩子，可最终还是压不住情绪的崩溃：“可欣欣才十八岁，她才十八岁，要是没有她，我该怎么办啊。” 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是她的第二个孩子，难产死亡，小小的孩子，全身都是绀紫色，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来这世界上看一看。 当时若不是因为梅玉，她和老大的命也未必保得住，她心中始终有万分感激，这才在见到顾寄欢之后，就不管不顾地许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出去。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煎熬且漫长的，不知等了多久，顾寄欢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眉眼之间有些倦色，但眼眸里却是亮晶晶的。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要马上做手术，我联系了石南风教授，他在赶过来。” 病人母亲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余下的只有拉着顾寄欢的千恩万谢，最后还是李明月带走了去做术前告知，签手术同意书。 电梯里，顾寄欢和陈月芳两相沉默，彼此都没有什么话讲，顾寄欢觉得喉头闷闷的，捂紧了口罩，侧头咳嗽了两声。 轻轻拍打的力度落在了顾寄欢的后背上，陈月芳的动作很柔和，等她咳过了这阵，才叹了口气说道：“工作是工作，但也要注意养好身体才好。” “没事，只是喉咙有点痒，我平日里很注意身体的。”顾寄欢轻声解释了一句，拢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顾寄欢更是愣住了，之前陈月芳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她心里也知道，陈月芳不够信任她，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这个王牌，和商业上的价值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她能赚多少钱，是她能救多少命。 顾寄欢和陈月芳之间氛围的变化，陆时年也感受到了，她是暮色落下之后才赶到的医院，会议很顺利，如她预料一般，以后马双林手里没有任何项目，就是陆迪集团的边缘人物了。 陆时年的手顿了顿，把一碟青豆炒虾仁摆在了最靠近顾寄欢的位置，淡淡道：“生病了要多补充一些蛋白质。” 陆时年也知道，集团的事情瞒不住陈月芳：“这是董事会全员表决的结果，马总做的错事，不只是这一件。” 她摆的姿态很低，撤掉了陈月芳的人之后，再给陈月芳一个台阶下，接班人让陈月芳来选，算是给足了陈月芳面子。 无论陈月芳选了谁，明面上说出来，都是陆时年提拔出来的人，此人哪怕之前亲近陈月芳，此时也知道该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