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上的泪水已经滑了下来：“我早就说这么咳不是事儿，让他去医院查查，他就是心疼钱，怎么也不肯。”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如此镇定的家属很少很少，何况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顾寄欢看向他胸前的胸卡：“小杰，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这个字还是要你奶奶签，你还是个未成年。” 顾寄欢看了一眼老人衣袖上的破口，然后问道：“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心包间皮瘤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但是从医学统计学的角度来看，石棉暴露是引起这种疾病的原因，我可以帮你们找法律援助，看看能不能认定工伤。” 小杰的眼睛亮了亮：“谢谢医生。” 小杰却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谢谢医生，我们有钱治病，慈善基金的钱也是有限的，留着可以帮助别的需要帮助的人。” “你们……确定？”顾寄欢有些不确定，补充了一句，“你们现在交的费用只是一小部分，他后续化疗的花销很大，你们不要勉强。” 顾寄欢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心中仍然有困惑。 不过她的病人也不止这一个，后面还有一台手术，也来不及细想，隻叮嘱了李明月去查查他们住院帐户的余额。 “可能是有别的来钱的渠道吧，真是我多想了。”顾寄欢抬手活动了一下肩颈，掌跟下压，按了按脖颈后面的酸疼，把手中空的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走，再去看看李进。” 李进躺在床上，黑黝黝的肤色，粗大的指关节，一看就是做惯了重活儿的手上遍布细小的伤口和老茧，他还在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顾寄欢才算放下心来，说着话和李明月从icu里走出来：“昨天熬了个大夜，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不困？你黑眼圈都堪比大熊猫了。”顾寄欢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点了些清粥和鸡汤，熬了夜胃口不好，清淡的能多吃点，等会儿到了我给你发消息去拿。” “不只是你的，还有钱护士长，还有护士站今晚值班的护士，都分一分。”顾寄欢道，“案头工作的资料发给我，我等会儿没事，帮你做一做，你吃了东西就回去睡觉。” 从医路上，她跟过不少前辈老师，却很少有顾寄欢这样的，从来不摆老师的架子，甚至还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帮下属做案头工作。 可惜了，名花有主，而且对面还是她抢不过的存在，李明月也就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怎么了？”李明月顺着顾寄欢的目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