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寄欢顿了一下回消息过去。[好的奶奶,我马上赶回去。] 保姆端了热茶过来, 然后拿了披肩盖在了陈月芳的身上:“老太太, 今天温度低, 还是回屋里看书吧。” 恰是她话音刚落, 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卡宴缓缓开进来,顾寄欢从车内走了下来。 “坐。”陈月芳指了指对面的藤椅, 说道,“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地坐下聊过天。” “不肯让你见我, 是时年的意思吧?”陈月芳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把手中的书合上放在小茶几上, 抬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她在为陆时年辩解,但是这句辩解的确让陈月芳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是不肯接受自己教养出来的亲孙女不听自己的话的事实的。 她说的是顾寄欢出生之前的事情,很明显她也不想要顾寄欢的回复,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顾寄欢保持着倾听的沉默状态,并没有说话。 她面前没有茶盏,连一杯热茶都没有,很明显这又是陈月芳的意思。 “听说你曾和你奶奶对簿公堂……”陈月芳的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钱。” “那亲情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陈月芳眸子投射过来,语气虽然平缓,眼睛里却是淡淡的冷意,“我觉得在你的心里,钱财更重要,你觉得我的猜测对不对?” “不是这样……”顾寄欢下意识就想要解释。 但她的解释被陈月芳打断了:“不用多说,时年这孩子是个听话的孩子,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倔,我之前答应她不再阻拦,就是不再阻拦。” 算起来,陈月芳是在商界打拚了多年的老油条,而顾寄欢只是个小医生,在各种事情的争锋上,都不可能压过陈月芳的心智。 照片里是个蓄着一把胡子,满面都是灰土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灰蓝色工人服,手里握着一根扁担,横跨马路的时候转头看过来,眸子里满都是惊慌不定。 顾寄欢捏着相纸的指尖微微一顿,顾长风,这个名字她当然记得,她的那个失踪了留下了一堆债务的大伯父。 顾寄欢瞪大了眸子,她从未听陆时年说过这样的事情,她问过陆时年关于高利贷的事情,陆时年隻说她会用合法的手段解决,她是合法商人,会借助法律武器。 从小,这个大伯父都是影响她正常生活的毒瘤,因为奶奶私自接济大伯父的事情,家里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但他就这么死了,顾寄欢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许是因为他的死,许是因为他的死事关陆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