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长椅上坐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她怀里抱着个海绵宝宝的玩偶，身边还放着一束花，是红玫瑰，花朵之中固定着一张合照，是两张灿烂的笑脸。 见到顾寄欢走出来，她迅速抱着海绵宝宝和花站起了身，走了过来：“医生，你认识陈小雨吗？你能不能帮我把东西送进去……” “我……”她的唇部微微翕动了几下，有些颓然道，“我进不去，我的东西也进不去。” “女朋友。”她此刻尽管满身沮丧，还是耐心解释说道，“小雨和我私奔出来的，她家里人不同意，我们没有合法手续，我没法进去看她……” “没关系的。”她不动声色用海绵宝宝挡住了手腕上的淤痕，低下头，“是我的问题，我没有照顾好小雨，他们……只是出出气……” 顾寄欢心里忍不住有些沉重：“医院有正常的探视流程，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不过小雨如果想要见你的话，可以让护士在明天这个时候带你进去。” “什么话？”顾寄欢问道。 顾寄欢瞬间明白，她此刻自己也很纠结，她带了花带了玩偶过来，却被对方的家人打了一顿，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对陈小雨更好了。 顾寄欢最终还是轻声道：“最后这样收场，你可能会后悔的。” 手机里传来的是李明月有些沉闷的声音：“师父，我刚接到下级医院的消息，张福奶奶今天早上急性心衰，没能救回来。” 死亡是医院里司空见惯的事情，是心外科医生司空见惯的事情，一个外科医生不应该对一个病例投入太多感情，可顾寄欢还是觉得心里微微一紧。 顾寄欢端起桌上的咖啡，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顺着喉咙灌了下去，冰凉的咖啡一直落到胃底，在冬日里，散出难以暖化的寒凉来。 “怎么了？”顾寄欢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就难办了……”顾寄欢有些头疼，陈小雨的身体状态是真的差，寻常人都未必抗得过手术之后的感染关，对她来说更是要命。 顾寄欢叹了口气，走到了她的面前：“你不是说要离开江城吗？怎么还在这儿？” “陈小雨陷入昏迷了。”顾寄欢缓缓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带句话进去，她现在可能还能听得到。” 顾寄欢沉沉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她作为医生，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病人和家属对于私人事情的选择，她无权干涉。 冬天的风有些冷，拿着手机的手冻得冰凉，顾寄欢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双手轻轻搓了搓回復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