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缓缓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忐忑不定。 他不知道为什么小陆总开始对陈月芳隐瞒一些事情,却也懂得刚才陆时年那句话算得上是通牒,让他思考清楚现在的站位情况。 陆家老宅, 半山别墅,原本是清静的居所,今晚有些热闹。 陈月芳坐在客厅, 摆弄着桌上的一盆栀子花,用精致的小剪刀剪去多余的枝叶, 丝帕擦干净叶片上的浮尘, 然后从根部慢慢浇水。 陆时年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走过来等着陈月芳把这盆栀子花打理好, 才缓缓说道:“奶奶, 时间差不多了,二爷爷他们要到了,要不要我去迎一迎?” “我知道了。”陆时年点了点头, 她知晓陈月芳的性子,虽然是个女强人, 但骨子里却很传统封建,十分注重所谓的家族亲缘。 虽然心里这么想,陆时年向来不和陈月芳起争执,这种事情上一般也不会发表自己的想法,尽量都顺着陈月芳的意思来。 陆时年倒是有些意外,说道:“二奶奶今晚也要来?” 只是这么多年来,邓凤仙从未踏足陆家老宅,之前照例的家宴,都是陆川一人前来,陆时年也只是隐约听说过,邓凤仙和陈月芳有过节,详细的细节却也不清楚。 陈月芳继续说道:“当年我嫁给你爷爷之后,陆川带着邓凤仙回家,说是他心许的女子。起初我们都很高兴,当做是件喜事,邓凤仙也不拘泥于世俗,在陆家住了下来。” 邓凤仙此人是个美人胚子,在那种朴素清苦的年代,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两条简简单单的粗辫子,却衬出一身清丽无双的气度来。 贫苦之时,一切都过得顺顺利利,直到后来陆原和陈月芳二人白手起家经商下海,过上了富足的日子,而陆川却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邓凤仙开始不知足。 想起这件事,陈月芳惯常平稳的神情也有了些怒气:“那个女人背地里不知道从你爷爷这里拿走了多少钱财,陆川也是猪油蒙了眼,满眼都是美色,对于人品一概不管。在亲兄弟两人之间游走不定,这种人现在倒还有脸来参加陆家的家宴了,左不过是看你在陆迪顺利,心里气不过,来给我添堵。” 这话陆时年并没有说出口,陈月芳某些观念根深蒂固,难以更改,在陈月芳这里,错处都在邓凤仙头上罢了。 陈月芳一贯如此,虽然不满,却还是支撑着这个大家族的架子,明面上也没有给陆川和邓凤仙难堪。 陆川已经走入了大门,跟在他身边的是个发丝银白色的女人,尽管脸上遍布皱纹,行走仪态之中却带着淡淡的优雅气度,耳边的珍珠耳饰格外精致,腕上还带着一隻翠绿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