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假借报功勋提拔亲信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都是拿皇帝姥儿的钱和权卖人情，这些事彻查起来也颇费精力，多数人都能藏住，唐笙更见不得这个。有些话她没明说，但秦玅观明白。ldquo你怎知全是利好旁人的。rdquo秦玅观接着翻折子，视线扫过那一连串的名字，淡淡道，ldquo朕是不较真的人么。rdquo唐笙也明白了，狐狸又要借着这个契机发难了。先前太后丧礼，秦玅观借着丧气作乐和不敬亡灵的由头摘了一批朝官的乌纱帽，这回又要借着不长心的官员放松警惕带挈朋党的契机发难了mdashmdash朝廷的朋党几乎被她一网打尽，地方行省乃至于最基层的军营还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秦玅观总是要稳坐金銮殿钓鱼的。反正如今的大齐，她已大权尽收，没有了掣肘皇权的力量，有些人再怎么兴风作浪都闹不出来能震动京师的大事了。ldquo你还是要拿内帑赏？rdquo唐笙想清楚了这些也没能放下纠结，安静了半晌，又忍不住发问了。秦玅观：ldquohelliphelliprdquo见秦玅观不答，唐笙用靴子悄悄踢了踢她。ldquo从辽东和蕃西运来的岁币宝物不能赏了么，国库是连封赏的钱都掏不出了么？rdquo秦玅观的语调有了波澜，画师抬眸时唐大人已经默默垂下了脑袋。她急得团团转，陛下终于发话。ldquo退下罢。rdquo画师收拾好东西便跑路了，留下陛下和唐大人在殿内对视。唐笙隐隐觉得陛下要干什么了，下意识往圈椅后边挪了挪，仰首瞧着秦玅观的身影靠近，有些紧张。ldquo新政呢？rdquo她开始没话找话，转移秦玅观的注意力。ldquo辽东和另两个省试行地不错，百姓间的冲突少了，辽东不知，江南与琼东收上得赋税这几季涨得不少，户部报上来的新女户涨了二十余万。rdquo轻缓的脚步声随着清泠泠的音调逼近，唐笙的脖颈仰得更高了。秦玅观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带上前来，俯下身，淡淡的药味拢了上来。ldquo还有呢helliphelliprdquo唐笙再度发问，ldquo同僚们奏了几回了helliphelliprdquoldquo何事。rdquo秦玅观有用上了那种能蛊惑人心的语调，勾得唐笙心怦怦跳。唐笙喉头滑动，迟疑了片刻秦玅观的鼻息便洒在了面颊。ldquo封禅的事，要去泰华山封禅的事。rdquo唐笙抬眸，巴巴凝望着她的眼睛。秦玅观耐心耗尽了，唇瓣擦着她的耳廓：ldquo明日再说。rdquo第235章刚打盹醒来的秦玅观掌心很暖和, 唐笙感受着她的触碰，却觉得心尖比她指尖发凉时颤得更厉害。ldquo陛下。rdquo唐笙仰首迎上她的亲吻，背脊贴上了圈椅。秦玅观仍是觉得距离太远了, 单膝跪上了圈椅边角，将唐笙圈于最里边, 支撑着的那条腿抵在她的双膝之间。唐笙忽觉苦不堪言：秦玅观好似特别喜欢将她限于窄小的环境里亲昵, 她享受这种可操控的安全感，但又时时刻刻顾及着唐笙的想法，总是不忍心展露出粗鲁的一面。唐笙回忆起她这种不安全感的来源，记起了远在蕃西时的一次移位的压制，陛下不高兴了半晌, 还是她主动换到圈椅上任由秦玅观发挥才将人哄了回来。她是打心底地渴盼那个能拉七力弓的秦玅观能彻底康复回来，不然这ldquo较量rdquo总是不够势均力敌。ldquo新配的药有吃么？rdquo唐笙压下发急鼻息询问她。ldquo怎么忽然问这个？rdquo秦玅观有些不悦，ldquo不能专心些？rdquo唐笙唇瓣吃痛，终于老实了。圈椅宽大，不解气的秦玅观双膝都跪了上来, 进一步压缩了唐笙的活动范围。唐笙忧心她吃力，双手绕至她身后托举。蓦的, 秦玅观半身一轻, 回神时已被唐笙托着身体带起身了。失重感让她生出了不安，下意识圈紧了唐笙的脖颈。ldquo上哪去？rdquo秦玅观问。ldquo明知故问。rdquo唐笙抿抿唇，眼底藏着狡黠的笑意。唐笙同秦玅观不一样，她喜欢宽大的地方, 一切顺着秦玅观的心意，但不肯叫她脱离了自己的操控范围。秦玅观觉着这人坏得打紧, 仍不住伸出双手揪了揪她的耳朵，真要发力了却又舍不得将她扯痛。这刚好顺了唐笙的心, 成了鼓动她放肆的由头，激得唐笙什么ldquo忤逆君心rdquo的事都能做出来了。今日歇朝，秦玅观穿得随意，长发只以一支玉簪低挽着，枕上褥子的刹那簪子松松垮垮的发就被蹭散了。唐笙怕簪子伤了她腾出手来塞至枕下，秦玅观反倒趁着这个机会解了她领边的盘扣，指尖一路往下。这是挑衅，唐笙心道，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地用大了些。ldquo心口的伤当真好利索了？rdquo秦玅观抚着那处淡去了许多的疤痕眼眸澄澈，全然没有挑衅的意味。唐笙一时松懈，全然忘了她的狐狸心思。ldquo好了helliphelliprdquo唐笙嗫嚅，指尖也在此刻突然滑进中衣，她小臂一软直接就趴下了，秦玅观顺势颠了个位将人圈在怀里。唐笙不服，很快便起身拥住了秦玅观。ldquo大胆。rdquo秦玅观挣扎了两下，ldquo怎么敢对朕动手动脚？rdquo唐笙：ldquohelliphelliprdquo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动手动脚的。ldquo陛下helliphelliprdquo唐笙从身后枕着她的肩膀，圈着人说话，ldquo我不闹了。rdquo见她今日服软得这般快秦玅观还有些狐疑，结果下一瞬唐笙便有了动作。托着脖颈的掌心滑动到了面颊，制服贴着她的唇瓣。秦玅观在闷哼前咬住了她的指节。ldquo靠紧我，不必紧绷着。rdquo唐笙附在她耳畔，勾了勾指尖，ldquo放松些。rdquo*这几日封赏的诏令发出去不少，京中的官员是最先拿到的，传诏官员遵照诏执，往来奉送的路上都极为热闹，就是借病告假久居私宅的沈长卿都有所耳闻。新宅面积要比从前的沈府小上好些，位置也偏远。沈长卿立在窗沿边听着锣鼓声由近及远。随从叩门，获得应允后入内，见她面有愁绪，温声宽慰道：ldquo大人，这才是第三批，一二品的大员接到诏旨的屈指可数helliphelliprdquo沈长卿抚着窗沿，并不想解释，只道：ldquo都取回来了么。rdquoldquo回大人话，取回了。rdquo随从闪身，十来个小厮托着二十来笼鸟雀挂满了檐下。沈长卿出了房，目光掠过成片的鸟雀落在了随从身上。ldquo都在此处了？rdquoldquo是，已无寄存的了。rdquo沈府大火那日，豢养在沈府的鸟雀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最后随着断壁残垣消散在深冬的大雪之中。沈崇年余下的鸟雀寄养在京中各处宅院和鸟舍中，沈宅被查抄后，这些鸟雀在沈长卿回京后拥有了新主。沈长卿不喜鸟雀，尤其是养在笼中的鸟雀。ldquo都放了。rdquo她说。众人抬眸，目光汇聚到她身上。沈崇年收集的这些个鸟雀几乎是个顶个的名贵，沈长卿从辽东归来后正缺银钱，竟不想用这些鸟雀换钱。沈长卿重复了遍：ldquo启笼。rdquo随从照做，这些长久捆缚于铁笼的鸟雀只有几只扑打着翅膀飞远了，还有好些怔在原处，小心翼翼地踱步探望，沈长卿拍了拍鸟笼催促它们远行，几只鸟雀终于振翅高飞。数十只羽色各异的鸟雀奋力展翅飞越四四方方的宅院，沈长卿目送着它们远行，视线抑制不住地模糊起来。她头仰得很高很高，长久伫立，直到天际连小小的黑点都消失了才缓缓地垂下脑袋。门扉处立着道石青色的身影，沈长卿回眸，模糊的视线有片刻是清晰的，等到再眨眼时，那道身影推开门扉径直朝她走在，立在了中庭。沈长卿唇瓣翕动，喉头却发不出声音。引人入内的随从悄然退下，庭院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了。天色渐暗，细算起时辰，沈长卿能猜出执一是何时下山的。她有许多话想说，可开口了思绪却又陷入了一片空白。执一心跳得厉害，踟蹰了许久才敢开口：ldquo闻说太傅病了，贫道便想下山探望mdashmdashrdquoldquo敢问太傅，近日安和否？rdquo*唐笙睁眼时窗外的天黑了大半，殿中也不知何时燃起了烛火。身旁的秦玅观已经换了身中衣，衣冠整齐地靠在枕上，一本折子摊在身上。她这模样唐笙瞧多了，知晓她这是睡醒梳洗了挑了本奏折看，看着看着又睡着了。自个的中衣压在秦玅观身下，唐笙摸索了半天才将衣裳拽了出来，正套着呢，身旁的人睁眼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