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有些紧张，但方才那么说, 是发自内心地担忧秦玅观会感染风寒。她们闹腾起来就要好几个时辰，到时候秦玅观肯定会懒得药都不想喝。外间再次传来脚步声时，唐笙心跳得更快了，不经意间身上就蒙了层浮红。秦玅观漱过口了，但亲吻里仍带着淡淡的药味，有些发涩，就像是她们这次拧巴冷战后的和解一样。额前的碎发散了下来，抚着唐笙的额角，痒痒的，激得她很想去挠，结果手腕伸到一半就被秦玅观握住了。她的指尖仍残留着瓷碗上的热意，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凉。这触感十分新奇，唐笙的心随着她的爱抚酥了一片。ldquo这几日睡得不好么？rdquo亲昵放大了秦玅观眼底的鸦青，唐笙在喘.息的间隙询问，ldquo是不是mdashmdashrdquo她的后半句话随着秦玅观指腹的尝试而咽下了。秦玅观说得不错，她确实是修净了指甲，这回她未觉察到一丝不适。有了上回她的教导，陛下这回有了章法，有意模仿唐笙过去的触碰。陛下这人难得菲薄自己，没听着唐笙的反馈，很快便顿手了。这浅尝辄止跟拂在唐笙额前的碎发似的挠得人心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更粗鲁的对待。ldquo陛下helliphellip您是没力气了嘛？rdquo唐笙惦记着她的身体，不忘腾出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温。备受打击的秦玅观加深了些力道：ldquo故意的？rdquo唐笙闷哼，抵着她的肩头默默摇头，心潮澎湃。她不敢再说话了，秦玅观方才瞧着是真有些生气了。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后，秦玅观更有把握了，情难自已的唐笙她的反馈便是最好的引导。后背的衣裳被人紧紧揪着，搭在她身上的手腕却柔柔的。唐笙随着她跌入云潮，紧绷的躯体彻底松弛，心口起伏，耳畔满是澎湃的心跳声。榻边的花架上立着一方沙漏，秦玅观回里间时将它倒置了过来。眼下黄沙仍在流逝，她的手腕已有些发软。ldquo没力气了？rdquo唐笙鼻音有些重，低声笑了。ldquo有。rdquo秦玅观嘴硬。精神头还很足的唐笙轻拍她的背脊，哄孩子似的说道：ldquo肯定还有力气，陛下心疼我，让我先歇会。rdquo话说得越多反而越假。秦玅观羞愤之余也生出了一颗争强好胜的心。缂丝织衾被拉高，秦玅观藏了进去，吻洒落了，漾起细碎的波澜。唐笙蜷起指节，捏皱了褥子，回神时想要捉住下落的秦玅观，却被她反扣住。被牵动的思绪急速下坠，唐笙轻飘飘的，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ldquo陛下mdashmdashrdquo唐笙只能触碰到她的指节，很不安心。回应她的是更深刻更紧密的亲昵。面颊不知何时染上了泪痕，秦玅观回吻她垂下的眼角，唇瓣润润的。白日没赶上大朝，秦玅观又叫了晚朝。她只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梳洗。睡得迷糊的唐笙牵住她皱巴巴的衣角，喉头沙哑：ldquo你不累吗？rdquoldquo辽东未有决断，我不能将方清露丢在哪里死顶。rdquo秦玅观温声道，ldquo你歇着，我一会便回。rdquo唐笙的思绪被ldquo辽东rdquo二字激得清醒了些，奈何实在是脱了力，身心俱疲，不一会又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暗了，秦玅观也不在身边。唐笙抱着秦玅观的枕滚进她先前躺过的外侧mdashmdash一点温度都没有了，陛下不知出去了多久。空了大半的床榻露出一方香囊，唐笙认出是自己做的那个，放在手心捏了捏。她放的那些颗粒都被秦玅观捏的粉碎，唐笙摸着都有些怕着料子藏不住灰落在御榻上。放回香囊，唐笙有些好奇陛下藏在里侧的匕首了，摸了半日什么都没碰到，应当是被她带出去了。她的枕的位置有一方小巧的如意，唐笙抚了两下，被冰得缩进了被子里mdashmdash她被秦玅观抵近角落时就是被这玩意儿冰到了肩膀。唐笙平躺着望着明黄的帐帷发了会呆，嗅着秦玅观发间留下的味道，又睡着了。*ldquo陛下，到宣室殿了。rdquo方汀浅声提醒。御辇上的秦玅观悠悠地睁开眼睛，抬辇的太监这才敢按下辇头。白日里赶路太累了，秦玅观乘辇时支颐养神，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她迈过横陈的辇木，径直走向内殿。方汀识趣地领着众宫娥退下。彼时唐笙正抱着她的枕头窝在榻边，睡得十分香甜。秦玅观瞧着她的面容，焦躁和愤懑全被冲淡了。她俯身轻吻唐笙的眉心，狄髻上华贵的珠饰冰到了唐笙。唐笙醒了，敛着眼眸同她对视。ldquo还睡么？rdquo秦玅观问。ldquo不睡了。rdquo唐笙张开双臂。秦玅观倾身，枕在她的心口。陛下的配饰很凉，但这种凉意却令唐笙很安心。她们听着彼此的心跳，像是寻常妇妻那般闲话家常。秦玅观倾听唐笙的心跳，面颊能感觉她她说话时喉音带来的轻震。ldquo辽东怎样了？rdquoldquo不算太乱，秦承渊到了应当就消停了。rdquoldquo可笑。rdquo唐笙轻咳了两声，声音更哑了。秦玅观忙牵着她的手拉她起身：ldquo要感染风寒了？rdquo唐笙靠着枕和褥同坐在榻边的秦玅观说话，觉得这场景有些滑稽。ldquo陛下，位置颠了。rdquo唐笙轻笑。ldquo传太医。rdquo秦玅观睨了她一眼，懒得同她打趣。ldquo不必，不必。rdquo唐笙拥住她，ldquo我自己就通医术，好得可快了。再说了，御医来了见我躺在您榻上，这不是凑着给他们闲话聊吗？rdquo秦玅观靠在她怀里：ldquo手都伸到你这个做闲差的那边去了，还没有闲话可聊吗mdashmdashrdquoldquo再者，朕弃了大朝带兵去寻你，他们会不知么。rdquo话是这般说的，但唐笙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软着嗓子给秦玅观解释：ldquo我就是受了点凉，回去喝些药便好了，不必大动干戈。rdquoldquo真的吗？rdquo唐笙点头如捣蒜：ldquo您同我说说辽东。rdquoldquo又想着到那儿去了。rdquo秦玅观一语道破她的心事。唐笙抿唇，笑得歉疚。ldquo你同我说说，到底是为了我才打算去的，还是你自个想去的。rdquo秦玅观同她隔开些距离，正色道。ldquo二者都有。rdquo唐笙如实道。她讲起了自己在幽州的见闻：典妻卖女的男人，被当作牲口赶至渔船终年不得上岸的贱籍百姓，士绅宁愿弃置也不不愿低价租赁给百姓耕种的土地，以及，被她赎回却又想用出卖身体攀附身体和报恩的女子。那母女三人的所作所为，那些自小被人灌输难以改变的思想，像一柄悬在唐笙头顶的剑。每每想起她们，唐笙就想自己如今作为掌权者的一员，就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陛下要在辽东推行行政，开化风气，也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她作为被陛下庇护着的人，也该为陛下剪除阻碍了。秦玅观静静听着，良久才道：ldquo那你打算如何做呢。rdquoldquo重新丈量，划分土地；教化百姓，宣扬新政；整军备战，清除军中腐败。rdquo唐笙即答。这些说得容易，可每一条执行起来，都是极为困难的。ldquo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得还是太浅薄了？rdquo唐笙莞尔，凝望着秦玅观的眼睛。秦玅观阖眸，算是给了回答。在她看来，唐笙还有着她已经被磨灭干净的少年心性，自负凌云之志，疏狂多余稳重。ldquo人人都惧怕辽东动乱，不敢接这个差事。rdquo唐笙一字一顿道，ldquo但我敢。rdquoldquo不破不立，辽东乱了，反而便于我施展拳脚。rdquo秦玅观勾唇，明白了她的意思：ldquo从前觉得你胆小。如今看来，是我鄙薄了。rdquo唐笙牵住她的手，笑盈盈道：ldquo确实胆小，那时没有想做的事，觉得死了太可惜了。不过如今变了，自然就有勇气了。rdquo听着ldquo死rdquo字，秦玅观忙用食指抵住她的唇瓣，不准她再胡言乱语了。ldquo有陛下护着，我才不会死呢。rdquo唐笙捉住她的指尖，ldquo陛下想要兼济苍生，唐笙也有了相似的野望，您托举我，我搀扶您mdashmdashrdquoldquo唐笙愿为您驱使，甘之如饴。rdquo第95章ldquo这笼里的雀儿啊, 待久了总想着往外边飞。rdquo沈老太傅目不转睛地逗弄着五色鹦鹉，ldquo饥寒交迫了再飞回这檐下。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