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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微抬眼,看到了那串和女帝腕上相似的念珠,与女帝手腕的骨感纤弱不同,她的手养护得丰腴白净,瞧着健康许多。许是簇拥着她的人太多,隔得那么远的唐笙都感受到了一阵暖意。走到照壁处的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道:ldquo雪天凉寒,在皇帝子夜急病当值的,可以早些交班了。rdquo说完,她含笑看向了窗檐边的秦玅观:ldquo皇帝意下如何?rdquo秦玅观待她并不似唐笙想象的那样恭敬,只是淡淡应声。唐笙回忆起小说内容,敏锐地嗅到了敌对的气息。太后姓裴名音怜,是先帝继后,只比秦玅观大七岁,家世显赫,父兄一度权倾朝野。倘若她生下了皇子,这张龙椅是绝对轮不到秦玅观坐的。唐笙看小说时其实不太喜欢她,虽然作者给她的人设是温婉贤淑,但唐笙总觉得她有些伪善。就比如刚才,她想到雪天凉寒,让宣室殿的宫女们提前换班,但自己却是乘着排场最大的肩舆来的。先不提可以腿着过来,就是乘舆车都会让宫人们少吃点苦头。细节之处见人品,唐笙对这这句话深信不疑。交班前,唐笙又尝试着开了一回看血条的技能,睁眼闭眼间,仿佛换了个世界。开关技能其实还是蛮重要的,恣意窥探别人的寿命有时也挺残忍的。唐笙自小经受的教育告诉她无论何时都不能轻视生命。窥探到了快要走到人生终点的陌生人,无能为力的唐笙也会小小难受一下。离开前,唐笙踮起脚尖看向层叠的人群,寻找秦玅观的身影。隔得太远了,她看不清她的血条。*唐笙回耳房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天色已暗。深宫中人难有娱乐活动,只有提心吊胆的长夜。窗外的雪还在落,宣室殿中庭却没有积雪。夜很静,秦玅观的寝殿内烛光暗淡,想来已经睡下了。值夜的宫人,也裹上了棉被睡在长廊外。周遭少了眼睛,唐笙的心难得放松下来。她在庭中踩了一圈,黑洞洞的脚印连成一片。ldquo唐笙!唐笙!rdquo宫檐下有人压着嗓子唤她。唐笙小心翼翼地走近,看到了昨天给她带路的小宫女。ldquo天太凉,我和云霞都冻得跑肚了,你且替我们值守片刻,行不行?rdquo小宫女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ldquo求你了!rdquoldquo这样不违制吧?rdquo唐笙留了个心眼。ldquo怎么会,殿里还有方姑姑,用不到我们。要是用到了我们还没回来,就告诉方姑姑,我们还在恭房。rdquo小宫女言辞恳切,委屈巴巴的。ldquo那好吧,但我只等你们一刻钟。rdquo唐笙说。ldquo行!rdquo小宫女答应得爽快。北方冬天的雪夜是真的很冷,唐笙站了片刻便受不住了,不得不用她们的棉被御寒。她呵气搓手,指节处冻得通红。殿内此刻忽然有了动静,唐笙耳朵尖,警觉地贴近殿门。秦玅观压抑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唐笙听出来年迈的那道声音是宣室殿掌事方姑姑的。殿内外的烛火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光橘黄色的光亮照亮了唐笙的面颊。ldquo云霞、海曙,再燃几个炭盆mdashmdashrdquo唐笙唰地起身:ldquo云霞和海曙腹痛难忍,眼下是奴婢在当值。rdquoldquo唐笙?rdquo秦玅观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ldquo回陛下话,是奴婢。rdquo唐笙答。秦玅观的声音小了下去:ldquo进来吧。rdquo唐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朝内望了眼。许久不闻声响,方姑姑推门出来:ldquo陛下叫你进去。rdquo唐笙拍拍外衫,有些局促。殿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穿过重叠的罗幕,唐笙来到了暖融融的内殿。炭炉带起的热浪模糊了她的的视线,秦玅观的袍角也在其中起伏。深更半夜的,秦玅观披起大氅倚坐在戗金云龙纹琴桌前,烤起了炭火。方姑姑拿来薄毯盖在她膝上,随后又取来了笔墨和奏疏。来来往往三四趟,茶水也奉上了。秦玅观的视线透过袅袅茶烟落在唐笙肩头,良久道:ldquo你倒是心善。rdquo这话听着像在阴阳人,唐笙脑袋转得飞快,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秦玅观也不急着她答,自顾自地翻起了奏疏。炭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哔啵声,唐笙的那根弦突然断了。ldquo奴婢是想广结善缘helliphelliprdquo她低低道。ldquo广结善缘和怯懦是两码事。rdquo秦玅观批完了一份奏疏,搁到一边,ldquo人人皆和你一样心软么。rdquo秦玅观的话听着轻飘飘的,唐笙听着不像是斥责,倒像是年长者对于晚辈的教导,晚辈听与不听都和她没有关系。唐笙压下欣喜,叩首道:ldquo奴婢明白。rdquoldquo你若是喜欢值夜,那就替了她们的班吧。rdquo秦玅观没抬眸,仍在批红。云霞和海曙值的正是子夜时的最痛苦的一班,这个时候要保持尽量清醒的状态对人来说纯属折磨。唐笙笑不出来了。不过这正是个接触女帝的好时机。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唐笙很快平衡了心态。ldquo谨遵圣命。rdquo唐笙谢恩。殿内恢复了寂静,除了秦玅观没人敢发出声音。常伴君侧的方姑姑连呼吸声都掩住了,唐笙不仔细寻找的话,真发现不了她。跪久了腰酸背痛,她忍不住挪动上身,偷闲的同时还不忘查探秦玅观的神情。ldquo陛下,我能起身吗?rdquo她将声音压低,显得怯生生的。ldquo起来吧。rdquo秦玅观啜了口茶,面上因咳嗽染上的红晕也淡得差不多了。她的视角里,唐笙虽然低着脑袋,但眼睛却不规矩。她像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ldquo入宫时没人教你,宫人不得窥探朝政吗。rdquo秦玅观侧目。有了前几次的经历,唐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秦玅观开口,她就想下跪了。ldquo奴婢不敢。rdquo唐笙认错已经认熟稔了。秦玅观探手,将奏疏尾巴指向她。ldquo宫人不得窥探朝政helliphelliprdquo唐笙弱弱道。ldquo朕许你看。rdquo秦玅观眼底那丝笑意散了,眼睛又成了没有温度的寒泉。唐笙察言观色,麻溜接下,向右展开。秦玅观揭开盖碗的手一顿,眉头微蹙:ldquo拿反了。rdquo唐笙手忙脚乱地倒过卷轴,秦玅观的眉头蹙得更明显了。第5章古人作文书都是从右往左竖着写,唐笙前二十六年都是按照现代人的书写习惯来阅读的,自然是从左往右展开的卷轴。这样一来,自然就拿反了。唐笙提醒自己,一定要适应环境,下次不能再拿反了mdashmdash太丢人了。ldquo这是三司会审的结果。rdquo秦玅观难得平视人,唐笙余光里注意到她的眼神,意识到这封奏疏大概与唐简有关。古人行文和现代行文差别很大,连片的繁体字间少见断句,加之已成体系的冗长公文格式,唐笙读得再仔细也还是觉得没弄清楚。坐着的秦玅观已不再翻阅奏折,瓷色的手腕落于膝头。ldquo三法司口径一致,咬定唐简冒功、诡劾、朋党比周,谋危社稷。rdquo说起这些时,秦玅观隐于长袖下的指节紧攥保薄毯,面容却还是平和的。说唐简冒功,是指秦玅观夺位之际,唐简斩杀良民冒充叛军邀功,证据就是当时的死伤者皆着寻常的百姓服制。说唐简诡劾,是指崇宁元年唐简挂职工部赴淮城平定水患,凭着个人好恶结党营私,弹劾了一大批无罪官员。说唐简朋党比周,谋危社稷,是指崇宁三年唐简上疏奏请为女子开设科举,私下笼络朝臣,邀买人心,企图颠覆纲常礼制。前两条罪名是想将唐简逐出朝堂,而后一条就是想要了唐简的命。秦玅观阖眸,脑海里浮现出充斥着火光的街市,鼻尖萦绕上浓重的血腥味,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混在都城的细作皆作百姓装扮,在暗处放冷箭,朝公主府的军士捅刀。是杀红了眼的唐简依据是否携带兵器斩杀了一大批细作,才平定了城中暴乱。她御宇之初,淮水便决了堤。世人都说,这是牝鸡司晨,惹怒了天帝所降下不吉之兆。是唐简顶住层层压力,奔赴淮城治水。后经查证发现,决堤全系人为,唐简弹劾了大批官员,秦玅观顺势而为,将主犯枭首,从犯革职流放。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是冲着唐简来的,实则完全是冲着秦玅观来的。朝臣不满她许久了,这次就是借机发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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