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 “……” 按道理讲,这对镜楚而言是好事,恰好应了入红尘的第二劫,若能安然度过,说不定就能修成正果,得道飞升。 可凌怀苏心里乱成一锅粥,没感受到丝毫喜悦。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凌怀苏刚走出两步,又听见镜楚在身后兀地道: “他说他会回来,我便等了四千年。” 凌怀苏心口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 镜楚不去看他的反应,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自顾自说道: “于是我又不满足于见一面了。想要他记起我,想要他永远留在身边,再胆大包天一点,想要他知晓我的全部,哪怕……君心不如我意。” 凌怀苏: “……” 镜楚上前一步,拢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同于上次,镜楚攥得极紧,五指不容拒绝地扣进他指间,像是抓住了什么不能再失去的东西。 回避 阵法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一丝风也没有,静得凌怀苏能清晰听到自己锣鼓喧天的心跳。 镜楚仍紧紧抓着他的手,一言不发等他的态度。 手掌像是烧红的铁,饱含孤注一掷的炙热。 然而纵使镜楚表面四平八稳,凌怀苏却能从他手心的细微颤抖中,得知此人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 这位前纨绔冲别人拨云撩雨的油嘴滑舌功夫在此刻集体出逃,活像被喂了哑药,搜肠刮肚地过了一番,挑拣出的句句不合时宜。 不……不可。 镜楚没想到自己也有一时脑热的一天,话刚出口就有点后悔。然而毕竟是骑虎难下,只得强撑住表面的镇定。 镜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 凌怀苏转过身,凤眼里已经端好了惯有的好整以暇,他露出一个招牌式的混不吝笑容,把自己拉扯回风流倜傥的形象,故作轻松道: “走吧,这次不和你计较。” 不同于凌怀苏,镜楚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倘若凌怀苏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不仅痛斥他有多荒谬,还失望于他暗自滋生的非分之想,兴许镜楚会“幡然悔悟”,彻底断了那些不安分的念想,从此不再纠缠,只默默守着他便好。 可凌怀苏拐弯抹角的回避,反而给了镜楚破釜沉舟的勇气。 但凌怀苏没有动怒,没有鄙夷,连质问也不曾。如此这般,恰恰说明他是不抵触的,阻挠他的还有别的原因。 棒槌似的一句话,把凌怀苏铺好的台阶一脚踹了个稀巴烂。 无法无天了! 好在这时有人解救了他。 镜楚朝那边扫了眼,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眼凌怀苏,抬步离开了。 阵法空间里看似平坦,实则步步暗藏玄机,仿佛有看不见的物质阻隔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