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想要收回手,却被镜楚一把捉住,这人病愈初醒,手劲竟大得很,把凌怀苏拽得向前一倾。 那神色莫测的眼神看得凌怀苏一阵心虚,心里犯嘀咕: “怎么摸个嘴唇反应这么大还是我进他识海的事被发现了” 然而还没等他这股底气维持太久,镜楚开了口,一字不差地抢了他的台词。 凌怀苏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瞒你我” 镜楚目光阴郁地看着他,神态无端让凌怀苏想起四千年前,夏天他趁狐狸睡着,手贱给它剃了个凉快的光屁股,第二天狐狸醒来只能化形成人。 ……等等! 镜楚攥着他的手,一字一顿,坐实了他的预感。 他叫了什么 狐狸。 凌怀苏: “……” 坦白 彼时他被天雷淹没,五感在暴虐的声色下变得迟钝,只来得及看见凌怀苏朝这边扑来,连口型都没看清。 镜楚张了张口,接踵而至的质问险些脱口而出—— 是恢复记忆后闭口不谈……还是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镜楚后脊蹿起一层后怕的冷汗,感觉这事不能往深里想。百味杂陈在胸口翻涌搅和,堵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握着凌怀苏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手背上的青筋快要顶破皮肤。 凌怀苏: “……” “凌望。”镜楚一字一顿地说, “看着我,回答。” 他活这么大,头一回被人这样“轻浮无礼”地对待,新鲜得他连心虚也顾不上了,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用眼神将镜楚扫了个遍。 镜楚倏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用力闭了闭眼,松开对凌怀苏的禁锢,偏过头去不再看他,视线垂落在医院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凌怀苏不动声色地观察镜楚的侧脸。 其实凌怀苏大可发挥他舌灿莲花的本领,找补出一百种不重样的理由,将他的动机圆得天衣无缝,有理有据,保准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他素来很会这一套。 不知过了多久,凌怀苏比落雪还轻的声音响起: “不与你相认,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凌怀苏缓缓正色,轻咳一声,将语气调整到一个近乎诚恳的地步,心平气和地开了口: “小狐狸,我无法长留于世。” 凌怀苏却似乎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 “那个铃铛,你还留着么” 但他没想到,镜楚会把它放在最贴身的地方。 镜楚从颈上取下吊坠,放进凌怀苏手心,那小物件被他体温焐得温热,仿佛含着某种沉甸甸的情谊。 “此物是我小时候一个高人赠予的,说是与我有缘。师父说,它的气息与天音塔相近,应是关系匪浅。”凌怀苏捏着那颗铃铛晃了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四千年前,我……将此物交与你时说,待到它响起,我便会回来,是因为我在里面存放了一缕元神,既然它与天音塔存在深刻感应,如果有人试图打天音塔的主意,会惊动我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