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一会，没听见镜楚的回音，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居然在敛目思索着什么。 镜楚随着他的动作一抬眼睫，金色的眼珠划过一抹玻璃珠似的光泽，看得凌怀苏一恍惚，心尖仿佛被什么挠了一下。 “嗯”凌怀苏没反应过来，歪了歪头， “我怎么了” 当年你家人横死，亲骨尽失，却被终日困在霜天峰头不得复仇，不过才十五岁。 险些失言，镜楚回神，将酸涩与话头一同咽了回去，岔开话题道: “你说得对，外人的确没有资格干涉他的人生。” 结果因为他这“随口一说”，三小时后，陆祺，谈初然，程延三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他和镜楚面前。 镜楚调整着作战手套的松紧，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只是让你参加这次的行动，好让你知难而退，别高兴太早。” 镜楚道: “进去可以，但要先说好:在里面要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必须保持冷静。” “以及，”镜楚顿了顿，侧头看向面前的圆筒形建筑， “这里……可能与你爸的失踪有关。” 镜楚道: “只是可能，不要抱太大希望。” “记住我说的话么” 镜楚点点头: “程延，介绍情况。” “裕福商场，修建于2003年，曾经是金州市最大的商业中心，如今是金州市最邪门的商场。商场建成后命案不断，仅是跳楼自杀事件， 14年间就发生了22起。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意外。 “裕福商场是金州市特调支局的重点监测地点，每年都会定期派人实地巡查，不过这里虽然常常死人，却没发生过大型意外事故，可能因为这个，才从未形成过场……” 他伸出手指，凭空点了点商场的方向， “这里头的煞气浓得快糊我脸上了，就算没有场，也总该定期清理一下的吧” 凌怀苏挑眉道: “这是什么表情不方便说么” “老大，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谈初然替他鸣不平道， “这些年在你的管理下，特调处的风气改善了不少，尤其是总部，已经恢复到刚成立时的水平了。有些分部积重难返，有时我们也鞭长莫及，要不是上一任……” 凌怀苏暗自思忖。 但听谈初然的话，又好像并非如此。 可惜还未等凌怀苏听出个所以然，镜楚一抬手打断了谈初然: “失职就是失职，没什么好开脱的。程延，继续。” 镜楚接过，自然而然往地凌怀苏那边倾了下屏幕，方便他看清，然后开始往下滑动。 凌怀苏看不懂太多简体字，但光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就不忍直视地眯起了眼。 从外表看，裕福商场呈圆筒状，破旧的墙皮满是风化的痕迹。 站在商场入口，一阵阴风扑面，仲夏时分消暑效果奇佳，连空调费都省了。 程延踹掉那把形同虚设的锈锁，吱呀一声推开大门。灰尘滚滚扑面，混合着常年不通风的霉味与臭气。 程延还在尽职尽责地介绍着商场情况: “这里占地3万多平米，包括地下一层，地上四层，共有1600多间商铺……呃，前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