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拽着他向上游去，另只手捏住他的下颌，行将就义般硬着头皮凑了过去。 渡完气，凌怀苏带着镜楚迅速上浮，破水而出，两人湿漉漉地倒在岸边。 方才光线昏暗，他又满心满脑都被“狐狸变成人了”的惊愕占据，这会气喘吁吁地上了岸，才发现镜楚竟不着寸缕。 凌怀苏曾经想象过狐狸会幻化成什么样子。原本他以为，就凭狐狸那不谙世事的德行，变成人也该是个垂髫稚子，最大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好看归好看，落在凌怀苏眼里，却怎么看怎么陌生。 喜欢 而后他不由自主地背过身，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忽然又琢磨过味来—— 况且都是男的，他扭捏个什么劲！ 镜楚已经穿上了衣袍，雪白的罩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被他穿出了奇装异服的效果——衣襟大敞着，光洁的胸口乃至精壮的腰腹线条都一览无余，衣带要系不系地垂在侧腰，像是捡了块布随便往身上一裹，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凌怀苏回过神，娴熟地端住了正人君子般的脸，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帮镜楚重新系好衣带。 “……” 镜楚点点头，犹豫着开了口。他还不太适应人的发音方式，起初舌头磕磕绊绊，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我、我叫，镜、楚。” 镜楚目光澄澈，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怀苏。” “没大没小。”凌怀苏失笑，“我是你主人。” 凌怀苏：“……” “算了，别这么叫了，怪怪的。”凌怀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状若无事地拍了拍镜楚的肩，“走吧。” 凌怀苏嫌弃地拧了把湿哒哒的衣袖：“当然是换衣服，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刚化形的镜楚自然也在所难免，被他打包一起扔进了温泉。 不长的时间，凌怀苏已经心态良好地接受了“狐狸成人”的事实，好在化成了个美男，搁在身边也算养眼。 想到这，凌怀苏又觉得有些可惜。他泡在热汤中，隔着氤氲的水汽瞅了眼镜楚，忽然瞥见对方头顶的狐狸耳朵。 镜楚沉默了一会：“不、不行。” 镜楚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认真道：“这里，跳得，太快了。” “还怪可爱的。”凌怀苏不合时宜地心想，“那以后七情上脸时，也会蹦出个狐耳狐尾么？” 接下来，镜楚做了一个让他如遭雷劈的举动。 这些年，少爷这双手除了拿剑，几乎没碰过粗活，除了握剑处生了点薄茧，其他地方比姑娘的纤纤玉手还娇嫩，是最受不住痒的。 凌怀苏浑身的毛孔噼里啪啦炸开，整个人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