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再说话，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胆子小的开始低声啜泣：“我这辈子从没干过坏事，为什么撞鬼的倒霉事被我碰上了……” 一阵咿咿呀呀的戏曲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青年似乎没想到它会出声，手指一顿，饶有兴趣地歪头打量了会。 那一瞬间手背的触感冰得惊心，简直不像活人。 陆祺皱眉：“你叫什么？” 有人看出端倪，小声议论：“听不见……还是不会说话？” 见他认真倾听的神态，旁人也情不自禁跟着将注意力集中到戏剧上。背景有刀枪打斗声，伴随着哀厉刺耳的音乐，越听越叫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没听过……” 陆祺：“所以他们在迎接那什么山神？用收音机？” 女人摇头：“迎神戏耗费大量人力财力，一年只正经办一次，其他时候就用收音机代替了……今天的祭祀活动，我猜和这里的喜宴有关。” “来之前做了点功课。”女人勉强笑了笑，“叫我甄念吧。” 甄念凝神倾听片刻：“现在这出正唱到山神降魔头……就是传说中四千年前，那个强吞神塔的魔头凌望。” 反应激烈的还有陆祺，他拔高调门惊愕重复：“凌望？！” “什么？” 不然以那位的作风，听见这戏里的内容，怕是会让红事直接变白事，还是全村有份的那种。 【202x年6月20日农历五月十五 20:46】 【属性：煞场】 【检测到煞场为限时类，请在子时前完成清场。距离子时倒计时02:13:40】 丁等三阶而已，小场面。 时间不多，陆祺准备再去找找线索，刚起身看见那个脖子插筷子的村民又来了，还领着个人。那人像是村长一号的人物，炽热的目光扫过桌边每个人，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然后兴奋一拍手，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他说人齐了。”甄念翻译道，“等‘吉时’一到，婚礼就能开始了。” 村长竟听得懂普通话，脸上挤出个眉飞色舞的古怪表情，用蚩族语回复了陆祺。 此话一出，桌上的空气都凝固了，连迎神戏也恰到好处地没了音。 周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乍一看是再常见不过的农家宴席，但一移开眼，那些人就好像停下了所有动作与交谈，视线无声瞥过来，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 “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桌的人……好像都在看我们？” “呼”地一声，所有灯笼骤然熄灭，整个庭院陷入无边黑暗。 人声戏声碗筷声全都归于死寂，仿佛世界中心只剩下他们这桌人。一阵有节奏的“哒哒”的声传来，清楚落进每个人耳中。 月光下，一双红色绣花鞋正翩翩走动，如同穿在看不见的脚上。经过每人背后时，绣花鞋都会停顿片刻，似乎在挑选。